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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了多少里。步青云趴着拼命咳嗽,将一开始不慎入口的泥沙咳出来,带出一些砸伤腰腹出的血。他原本懒得动,察觉到水中迅猛而来的庞大灵力,立刻麻溜治好了伤,清了满身泥水,用手把咳出的血迹一抹,回过头,恰好看见出水的小白龙。“步青云,你是不是有病?”白龙认真地问。步青云低头看看,一脸惊讶地对小白龙宣布自己的发现:“你看,这是半截戏台。”这确实是戏台一角,像个三角锥似的漂在河道中,步青云趴的是顶部,木栏上雕着王侯将相,可推测原该是戏台的左前角,手法颇具古意,木色也极漂亮,想必是流传下来的古戏台,就这么冲的七零八落,甚至值得惋惜。“步!青!云!”用灵气确认!了步青云没伤,白龙立刻龇起了牙。“别生气”,步青云用另一只手挠挠小白龙的下巴,“我没事,一时不小心。”白龙并不受用,避开他的手,怒道:“你知道用灵气把别人先扔出来,怎么不把自己一起救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或许,在你下次用命救人前,我该先杀了他?”气到口不择言,白龙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听了这话,步青云认真起来:“我怕水,一时忘了自己,是我自己的错,不要错怪了他人。”“你明明可以直接用灵力救他。”白龙指出最重要的一点。“我救他,本是我的选择,改命业果,由我一人来担”,步青云无奈地解释,“假若我用灵力救他,灵力与天地相连,会一直影响他的命数,不知天命会要他如何偿还,那岂不是因我得咎?”白龙跟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假如你不救他,他已经死了!你救了他,他还活着,付出一点代价,算什么?”步青云摇摇头:“你不明白。”“那就说明白!”步青云看向悠悠苍天,慢慢道:“救他改命,我欠命数一份因果。动用灵力救他,直接影响他的命数,那么,我不止欠命数一份因果,还欠他一份因果,我与他的命数会产生纠葛,在偿清之前,我不能解脱。”白龙气极:“这是什么怪道理!哪有救人还倒欠的说法!”步青云垂眸:“这是佛法。”白龙对天地宣布:“那我讨厌佛法!”步青云却笑了起来,纵容道:“讨厌就讨厌吧,只是,不要真的讨厌人。”“为什么?”“你是天地至灵,你厌恶的,天地同厌之。凡人承受不起。”又是什么歪理,白龙自己都不知道有这种事,小小步青云说得像是真的似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步青云又装神弄鬼。“那我讨厌你”,白龙气呼呼地说。步青云低头笑。笑什么笑!白龙一尾巴卷起步青云,飞到往邬波离所在的地方往下一丢,跑了。再不跑真的要被步青云气死。邬波离担忧地看着被丢下的步青云,却发觉步青云似乎莫名的心情不差。“那孩子呢?”“我送去避难之地了。”步青云点点头,以灵气裹住手掌中莲花花印,用异常随意的口吻道:“邬波离,你坐下,我有话说。”此时,河道内泥沙涛涛,天地间细雨蒙蒙,四野无人,只有二人相对而坐。“三日后,行至杨花镇,于逍遥客栈外歇脚,堂中说书先生话到六魂幡一节,白龙嫌之无趣。”“三十日后,行至旗陵关,有脚夫路过,兜售龙眼。白龙好奇,食之甚喜。”“一百三十日后,行至天竺,众僧迎我,举国欢庆。”“两百三十日后,菩提布萨,坐而论佛,我略胜一筹,你师父拂袖而去。”“三百三十日后,凶兽穷奇现世,你师父请我诛邪,我在快封印穷奇时灵力出岔,你师父的两名弟子,萨曼多跋陀罗、乞察底迁沙,带着巨蛇那伽前来,以‘谤正法’为罪名将我打落无间地狱。”“白龙感应我出事,你师父巧言辞色,将白龙诳入无间救我。”“三百三十三日,你师父自称世尊,将我于世上的一切印记抹去,仅留下我的法号。我所行之事悉数化为他行之事,众僧拜他为佛陀。”“从此世间无我。”“我离开天竺前,抹去了我的法号,故而你们不能记起,也忘了我与他的佛法之争。”“贫僧,燃灯。”他所说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响,此方天地再度风雨如晦,阴风连连。邬波离呆坐在地,茫然无措。“我不明白?”邬波离喃喃低语。步青云,或许该称他燃灯,叹道:“此乃幻境,而非真实。”73.拨云见日第七十三章邬波离话音未落,关于燃灯大师的一切记忆在他脑海中拨云见日,顷刻间全数想了起来。燃灯大师本是中原人士,生平不详,多年前西行至天竺,受佛法所感,参佛出家,佛法高深,诸多善行,因此声名鹊起,众僧皈依,连他爱听的晨钟暮鼓都成为众僧每日必做的修行。王子悉多慕名而来,缠着求燃灯大师收徒,燃灯百般婉拒不得,只能收为唯一弟子,耐心教导。这本该是一段佳话。然而悉多王子天性聪慧,个性顽固,致力于编撰经文,一统佛学。他渐渐不再收敛自己对燃灯佛法的质疑,更不满燃灯大师兼容并蓄的“妥协”理念,终于下了莲帖,掀起佛法论战。燃灯一避再避,避无可避,只能应战。到底是燃灯大师略胜一筹,悉多王子怒极,拂袖而去。燃灯大师心灰意冷,封住了众僧关于燃灯的记忆,意欲离开西域。悉多王子执念过重,竟无法被封记忆,他惊觉燃灯要走,痛哭挽留,却不认错,依然强求燃灯认同他的佛法。燃灯不理不看不听不留。悉多王子只得步步跪别,送燃灯至天竺国境。燃灯大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