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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一时间无法接受。他从不知道,景铄也喜欢男人。一直以来,景铄恋爱的对象都是女孩,最后娶回家这个也是他爱得不行的女同学,就跟这世上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他怎么会……跟晏橙还有这样一段牵扯?见余书衔久久不说话,景铄还以为他不信,于是他又扔下第二枚炸弹。“哥,你不信是吗?”景铄挺直了脊背,“我刚买的房子,江都花园那套。妈跟你说过我占了大便宜减免首付的事儿了是吧?你知道江都花园是哪个地产公司开发的吗?是隆发地产!”说到这儿余书衔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景铄要说什么。“这房子等于说是晏橙送给我的!我想问,哥,这事儿你知道吗?晏橙他在跟你在一起的期间偷偷给初恋送房子的事儿你知道吗?这样一个人我让他离开你我有错吗?!”“够了。”余书衔的眼眸已经完全沉黑下去,出口的两个字音量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一样砸了下来。晏橙一直都没说话。从景铄开始扭曲他们的过去开始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景铄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他又不敢为自己狡辩。说他没有三心二意朝秦暮楚?那么真相呢?背后的真相只会让他更快被余书衔摒弃。可是他从没想过要隐藏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但此刻景铄的行为却让他选择了沉默。当年事情全部结束的时候,景铄警告过他:这一切,都不许再提,就当没发生过。景铄不说,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也是他一生的秘密。所以晏橙他不能说。景铄的身体微微发抖,他看向余书衔身后的晏橙,扯了下唇:“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晏橙,你这样真够让人恶心的。”其实景铄也是两天前才知道。在去中介拿材料的时候,偶然碰见了之前的房产代理人。而那人正在打电话,电话里叫的是“吴茂”的名字。吴茂,外号五毛,晏橙的铁哥们,算是当年那件事的帮凶之一。他不笨,相反,他还很聪明,他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晏橙这个跟蟑螂一样让人恶心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晏橙没有说话,像是有些无动于衷,对于景铄的谩骂似乎已经麻木了。恶心。这两个字他从景铄嘴里听了太多回,已经不觉得难受了。余书衔沉默地站立着,面色阴沉着。他紧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景铄从没见过他这样,所以当愤怒和不理智消弭下去后,他也选择沉默。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诡异,却是没有任何人出言打破这沉默。不论是景铄还是晏橙,都在等余书衔的反应。晏橙从没有这样煎熬过,每一秒都让人窒息。他想,死刑犯临上刑场前估计也就是他现在的感受了。客厅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地响,一声一声像钝刀子一样在磨着人的rou。而余书衔就是在这样一片窒息中张了口。他说:“景铄,你先回去吧。”景铄一脸的不可置信:“哥!”“我说让你回去!”余书衔的声调一瞬拔了起来,“这是我和晏橙的事儿!”景铄的表情似是非常屈辱,他捏紧了拳,恨恨地瞪了一眼晏橙然后便一语不发地离开了。景铄第一次在余书衔面前发脾气,他狠狠地将房门甩上,头也不回地腾腾下了楼。一出楼栋他便觉得有些眩晕,口中隐隐有一丝铁锈味儿。向来涵养过人的大学老师景铄竟然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看着地上那一团暗红色的印记,抹了把嘴。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了血。刚才在房中的时候他就觉得鼻腔发痒,似是流鼻血了。鼻子下没有血迹,倒是从鼻腔深处倒灌进了咽喉处。低低的,似是自嘲一般的声音:“真他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此时楼上,房间内,空气仍是静谧的。晏橙站着没动。这场闹剧,自始至终,他都是最寡言的那一个。余书衔好像很是疲惫,他看向晏橙,哑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晏橙抬眼看他。“景铄是你的初恋,是吗?”“……是。”“你背着我给他送房子,是吗?”沉默的时间变长:“……是。”“在这之前你就知道我是他哥哥,是吗?”晏橙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颜色:“书衔哥,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我是上次……”“你只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余书衔异常地平静,沉黑无波的眼沉默地凝着他。晏橙一噎,最后点了点头:“是。”余书衔闭了闭眼,沉默了几秒。“晏橙,我讨厌别人骗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耍。”他看着晏橙的眼睛,“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晏橙慌了。余书衔的表情太过于平静,平静得……好像已经想好了他们的结局。他忙扑上去,双手紧紧抓住余书衔的手臂,猛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不起阿书,这一次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我、我怕你会生我的气,怕你不能原谅我,更怕你离开我,我……我……”余书衔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一丝丝波动都没有,看着晏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他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不顾晏橙的乞求,声音冷淡:“滚吧,别让我看见你。”晏橙身体一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明明原本那么颜色明艳的少年,此时就像个快要枯败的花朵,一点生气都没有。余书衔准备起身离开,他赶紧上前抓住他,甚至还因为动作过于急迫而踉跄了一下,说不出的狼狈。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糊了一脸,眼周附近的皮肤紧绷绷的。“阿书,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不要我!我求求你别赶我好吗?你别不要我……”“你他妈别得寸进尺!”余书衔猛地甩开晏橙的手,“老子不欠你的!”晏橙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那儿一抽一抽地哭。他想上前抓住余书衔,可又不敢,就那么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余书衔所有平静的假象都被撕扯掉,晏橙的眼泪似是也没有打动他分毫。“晏橙,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余书衔真心实意地对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不管你跟景铄以前怎么回事儿,但你瞒着我做的这些事儿足以让我恶心得睡不着觉。我不管你是三心二意还是另有原因,我都不想听。我现在看你就烦,请你滚出我的家。”晏橙身形微颤。恶心。他以为他已经对这两个字免疫了。原来当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