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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看倒好,他一看发现,那人只穿着一件篮球背心,长到腰间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扎了个松松散散的马尾。卧槽?顾承祁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那人的身边,还真的是秦钰。秦钰跟难民似的蹲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了膝盖间,就连顾承祁走过来的动静也没让他抬起头来。“秦钰?喂,秦钰?”顾承祁晃了晃他的胳膊,然而后者还是没反应。“cao,你死在这了吗?”顾承祁压着怒火,伸手拉起了秦钰的胳膊,动作相当不温柔。秦钰这才有了点反应,缓缓抬起了头,盯着顾承祁的脸足足看了有五秒钟,才说道:“宝宝?”顾承祁刚想下意识地说“宝宝你个头”,B的发音还没吐出来,就发现秦钰有点不对劲。秦钰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而且他抓着秦钰的胳膊时,感觉到了不正常的高温。这个认知一下子让顾承祁更加愤怒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愤怒的理由,只知道自己又被这个伪娘搞得火冒三丈了,“cao!你他妈蹲在这干什么?等死吗?”他费力地搀扶秦钰,然而后者本来就比他高了一截,现在还浑身软得像团棉花,费了半天劲,差点搞得两个人一块摔在地上。“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顾承祁一边努力扶正秦钰的身体,一边气得骂人,“穿他妈这么少,以为自己是白毛女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秦钰的皮肤简直烫得不行,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故意的,这憨批就是一句话不肯说。“算了!靠!”顾承祁一个咬牙,愣是把秦钰的身体给撑了起来,而后艰难地往路边走去,“老子他妈的……上辈子是怎么欠你的了?你就非得跟我这阴魂不散。靠,亏得你今天没穿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抢民女呢!”秦钰烧得迷迷糊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沉,他只知道顾承祁似乎撑着他走了很远的路,才终于打到一辆车。“去前面路口的如家。”他听见顾承祁跟司机说着,接下来自己就被一点也不温柔的力道给塞进了出租车后座里,温暖的环境终于让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第三十四章面具之下等秦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了。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把自己飞掉的意识拽回来,花了好几秒的功夫,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知道宿舍没有这么白的天花板,姨妈杨怡萍的家里也没有。秦钰努力地动了动,用手臂撑着身子艰难地坐起来,还没等他完全坐起来,他就搞清楚了这是哪里。哦,宾馆。他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隐约就听到顾承祁说了一句如家。仔细想想看也合情合理,现在是假期,顾承祁多半没法住宿舍,他又不回家,所以合理的情况当然是他在外面开了间房。“醒了?”顾承祁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秦钰转过头,看到顾承祁左手拿着一杯温水,右手拿着一粒退烧药,“药吃了。”“哦。”秦钰把药和水接过来,一口吞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水的一瞬间他感觉好像头脑轻快些了。吃完药,秦钰把水杯放在了一边,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僵持着,谁也没说话,沉默弥漫着。顾承祁就这么盯着秦钰,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其实还是很生气,那股无名火被他一直压在心底。但除此之外,还有烦躁,还有一点心疼,甚至还有一点对眼前状况的好笑。在他不久前刚当着两个学校的人朝秦钰放过狠话以后,就把这人拖到了自己住的宾馆,这事仔细想想其实特别滑稽。“你怎么在那?”在长时间的沉默拉锯战之后,顾承祁无可奈何地先开了口。顾承祁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秦钰昏沉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陆雨的事情。“我手机呢?”顾承祁觉得那股火快要压不住了,“我问你话呢!”“我要先打个电话。”“cao!”顾承祁想要发作又发作不出来,从床上捡起秦钰的手机扔了过去。手机屏幕上没有未接来电,秦钰从联系人里找到了杨怡萍的名字,拨了过去。铃声一直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来,在杨怡萍说出第一句话之前,秦钰就听到了两个小孩打闹的背景音。陆芸和陆雨又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其中陆雨的声音尖利得简直不像个男孩。“秦钰!这么晚了,你到哪里瞎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一阵疲倦涌上了秦钰的心头,他张口想问问陆雨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但又觉得其实无所谓了。“我今晚上回不去了。”秦钰只说了这么句话。杨怡萍在电话那头一下子炸开了,“什么?回不去是什么意思?你上哪鬼混去了?秦钰我警告你,你要是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在杨怡萍那尖利的嗓音说出更多训斥之前,秦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了一边。杨怡萍的声音太尖利刺耳了,估计说了些什么,一边的顾承祁都听的一清二楚。秦钰讨厌这种感觉。他能忍受顾承祁在篮球场上说他恶心,他能忍受顾承祁朝他投去的失望目光,如果顾承祁要朝他脸上来一拳,他躲都不会躲。但他受不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被顾承祁像捡流浪狗似的捡回来,听着他的伤口被电话里一个声音反复撕裂。此时此刻如果秦钰觉得如果自己再听到顾承祁用同情的语气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可能真的会崩溃掉。“他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一天要跑到码头钓一整天的鱼。”顾承祁盯着被秦钰扔在一边的手机说道。“什么?”饶是秦钰想过了种种可能性,也实在没想到顾承祁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那家快餐店的老板。”顾承祁顿了顿说道,“几年前就是那样,就算生意好,也要放弃一天的利润跑去钓鱼。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他的,要我我可做不到。”“你……”秦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就是从他家门口找着你的。”顾承祁打断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一瞬间,秦钰突然有种自己从里到外被整个剖开的感觉,那感觉让他本来就头晕目眩的身体一阵恶心。秦钰一把掀开了被子,光着脚下了床,“我走了。”顾承祁的火终于憋不住了。他心里的那股无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