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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承诺,“在结果出来之前,还请你在家中等候。”因为铜匦当时人实在是太多,许桂都还没走回家,他的事便已经在各衙门之间漫天飞舞了起来,关注度高得可怕。实在是这事太过罕见。自己的卷子被判了高名次,不仅不在家里偷笑,还自己举报自己?哇,这是什么cao作,疯了吗?最主要的是,这名次还真的有问题。王洋听到消息时,这才明白了池宁来道歉,到底道的是什么歉。他误以为池宁是知道了许桂决定举报自己的事情之后,才来登门致歉的。别的官员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首辅大人,生怕他被他小弟子的cao作气死,但其实王洋并没有生气。甚至,在王洋的内心深处,他觉得许桂做得很对。不管这事是不是针对谁的阴谋,许桂既然没有答卷,那就不应该得到这么高的名次,他必须说出来,否则就是对别人不公平。因为身体情况而遗憾错过科举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也并没有要求过什么特殊优待,不是吗?一如王洋内心深处,始终藏着一个想当辅佐明君的贤臣的心愿一样,他哪怕老了,那股子胸中的书生意气也并没有消散。他不仅不责怪许桂,反而更加欣赏起来,觉得此子颇有自己当年的风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站出来拒绝唾手可得的好处的。连带着,王洋觉得池宁也很不可思议。池宁很多往上爬的小心思,王洋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秉承着水至清则无鱼的态度在结交宦官,他能忍下池宁那些自私与对权力的渴望。但现在,王洋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还是对宦官这个阶层有太多的偏见,才会觉得池宁与其他人也一样。明明是不一样的,他也曾为池宁在无为殿前的挺身而出而感到震撼,怎么还会觉得池宁与旁人同流合污呢?思及池宁如今为了本与他无关的钱小玉而奔走,以及默许许桂这样堪称自毁前程的行为……王洋终于得出了结论,池宁这是一股十分难得的宦官群体中的清流。如果池宁知道王洋在想什么,他大概要笑死,并告诉对方,侮辱谁呢,老子就是个坏人,并不想当好人,谢谢。但池宁并不知道王洋在想什么,只能就这么被误会了。王洋一锤定音,给许桂的事情定了性:“老朽也很好奇,这白卷上是怎么多了与草稿不同的答案,许桂又是怎么考入前二十进了殿试的呢?若是为了我或者池督主的面子,大可不必,我们也没有要求过谁来暗中关照许桂,看他的草稿就知道,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入殿试,今年出了中毒的意外,三年后再战就是了,为什么要急于这一时?”最终,由于事情实在是太过特别,这事就这样被闹到了朝堂之上。当念平帝问王洋时,他还是那句话——他们问心无愧,只求彻查。念平帝听到王洋的话后,脸都青了,难看到了不忍直视。等下了朝,据说念平帝还没走出无为殿,就发了好大的火气,压都压不住的那种。他想大声辱骂让他如此憋屈的人,又根本不知道该从谁骂起。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这么奇怪呢?这许桂是怎么回事?!但事已至此,念平帝也只能装作对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并点头同意成立了以铜匦为核心、三司为辅助的专案调查组,一定要把事情的始末查个清清楚楚!自己查自己,就很刺激。与此同时,江之为也在私下为池宁调查着事情的真相,并很快找到了答案。“这事的起因,要是其他人,还真的有点难查,也就是我了。”江之为一边牛饮着池宁这里的好茶,一边还不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对俩师弟说着自己的辛苦,“你们知道是谁下的毒,又是怎么下的吗?”池宁和俞星垂一人分坐一把太师椅,谁也没发给师兄当捧哏,因为……“与那邢家小儿无关,他真的只是碰巧和小桂站得近而已!”江之为会自己忍不住的直接说出来,他根本不明白卖关子的精髓。邢家当初是真的不敢生事,怕极了池宁。池宁勾唇,“邪魅”一笑,对两个师兄一拱手:“承让,承让,我也就是一般邪恶。”当宦官的,就没有不希望别人怕自己的,因为在他们成长的环境,怕本身就等于是一种尊重了。池宁从小就立志要当所有的噩梦,如今也一直在努力。当然,邢家这么怂,也是因为才到任上不久的邢尚书,终于知道了只有大佬们知道的秘密:王诗是王洋的侄孙女。邢尚书生怕被首辅秋后算账,于是就做了和念平帝一样的选择——立刻怂了。“嘿,那帮孙子还在围着邢家查呢,查到老,他们也查不到邢老头就是这么一个怂货啊。”江之为有点记恨念平帝竟没把他并入调查组。他在宪台三年来的功劳有目共睹,念平帝这个小心眼却不愿意让他加入专案调查组,呵,后悔去吧!“我觉得念平帝就是怕你查出真相,才有意把你排除在外的。”池宁安抚了一下自家炸毛的师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呢。”江之为爽了,这才继续说道:“别人查不到,是因为有执在作祟。”有了上次左家庄的事情,池宁就求原君给他师兄江之为开了个长久的慧根,让他和他一样能够看到执,既能保护自己,也方便查案。江之为去贡院转了一圈,就什么都明白了。“有人要利用执作祟,准备给邢家那小子下药。但这个傻逼执下错了!”江之为提起来就生气,千防万防,傻逼难防。邢才子在京中可谓是树敌无数。他当初没报复许桂,也有他已经自顾不暇的原因,他随父亲搬入雍畿后,到处与人辩论,那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他恃才傲物,觉得自己在地方书院有多了不起,殊不知在雍畿这鱼龙混杂的天子脚下,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才学,而是关系。这么说来其实挺可悲的,但每个王朝在建立百年后,总要面临这样盘根错节的问题,很难大刀阔斧地改变。因为这终究是一个讲人情的社会,法外都要容情,遑论其他事情。邢才子本应该为他的不会做人付出代价,却因为执的不可控,而闹出了如今的乌龙,与邢才子站得挺近的许桂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