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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这时,突然听到楼下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吴昆赶到窗边,探出身子朝下望,被陆志飞一把扯回来,子弹堪堪擦着头皮飞了过去。陆志飞把枪架到窗台上,朝下扫了一波,再朝外望时,就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到了一堵残墙后面。那男人躬着身子,在风雪声中,悄无声息地顺着墙往前跑。他在残破的房屋和墙壁间游走,如同一尾滑不溜手的鱼游走在石缝里。只要再转过不远处的那堵墙,他就能成功跑出楼上两人的视线,然后从这里逃脱,——前面有个涵洞,是他们的宿营地,涵洞边停着一辆越野。这些人就算知道他开车跑了,风雪这么大,他们也不会冒险开车来追他。就在他离那堵墙只有两步远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不能置信地看着前胸上出现的那个洞。鲜血很快把衣服都染湿了。江铭踩着积雪,缓缓走过去,手里的枪还冒着热气。他看着地上的人,说:“李老大,你好啊。”地上的男人露出了惊诧的眼神,江铭在雪里呵出一口白气,说:“你看,你以前老是说,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怎么我还活着,你就要死了?”血沫从那人嘴里喷出来,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江铭笑了笑,又蹲在他旁边,说:“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你的报应。你看,老天爷也没忘了你,而且,你这种人死了之后,一定会下地狱的!会被一遍又一遍地拨舌、油煎、蒸烤、凌迟……,你怕吗李老大?”地上的男人露出了无比恐惧的神情,江铭把枪放到一边,拨出身后的斧头,用手摸了摸刀刃,说:“你想死吗李老大?”男人睁大了眼睛,轻微而剧烈地晃着头,江铭扬起斧头,用力斫了下去,随着一声闷响,男人的身体抽搐起来,断颈处鲜血喷涌而出,把身旁的积雪都染红了。江铭死死盯着那人看了会儿,一脸厌恶地擦了擦斧头上的血,然后捡起枪,对不远处站着的吴昆和陆志飞说:“咱们走吧。”他们带着核桃,在镇子两旁的房屋里搜索了半天,确定再没有埋伏的活口,这才朝镇子一端走去。远远看到皮卡车时,陆志飞站到路中间挥了挥手。车里的卢志和正惴惴不安,看到他们,赶紧放下枪,把车开了过去。几个人关上车门,皮卡车穿过小镇,朝前疾驰而去。第61章猎猪大雪断断续续地下,公路、山川、河流……,到处都一片银白。五天之后,卢志和他们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那条盘山公路的岔路口。一想到马上就能到家,几个人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他们在平时歇宿的那栋破房子里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吴昆就开着车,拐上了盘山公路。路面和山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雪还在不停地下,皮卡车在山路上战兢兢地龟速行驶着,车辙很快就被雪淹没了。幸好他们对这条路了如指掌,碰到情况复杂的路面,陆志飞就跑到车下,站在雪地里指挥,就这么一点一点艰难地往前挪。不长的一截山路,他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了下午。这时路中间鼓起了一个雪包,陆志飞跑下去刨开积雪,看到了另一辆皮卡车,原来已经到了停车的位置。几个人长长吁了口气,把车停在旁边,开始朝下搬东西。山路本就不好走,下雪过后更是滑湿难走。四个人背了一部分食盐和粮食,把其余东西留在原处,用雨蓬布盖好车厢,就一步一滑地朝坪子里走去。核桃在最前面带路,走几步就回过头,耐心地望着后面趔趄行走的人们。风大雪大,它身上的皮毛很快被雪水濡湿,人们带的帽子也渗进了雪水,等终于能看到坪子时,几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泥和雪水,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天早就黑了,就着微弱的雪光,他们顺路朝坡下走,核桃汪汪地叫了几声,坪子里突然亮起灯光,照亮了一小方天地,远远传来卢九月和吴大齐的喊声。听到熟悉的声音,山路上筋疲力尽的人们顿时激动了,也大声叫喊作答。没一会儿,通通通的拖拉机声在坪子里响了起来。吴大齐开着拖拉机,把几个人和狗拉回了家。屋里灯光温馨,朱云正在厨房赶着做晚饭,另一口大锅里烧着热水。一下车,几个人就被拉进屋里掸了雪,依次洗了个热水澡。等换上干净暖和的衣服后,他们聚在堂屋的烤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吃起了刚做好的晚饭。直到这时,卢志和才发现堂屋里多了个烤炉。这炉子还是他们夏天拆房子时从砖头下扒出来的,以前住在这里的村民冬天用它来烤火,扒出来的时候铁炉子都砸瘪了,破破烂烂的,看着根本不能用,现在却被修整好了,安装在堂屋靠墙的地方。卢志和一边捞疙瘩汤里的白菜吃,一边说:“装这里烤火挺方便的。不过我记得这炉子上还连着个烟囱,怎么没装上?这烟从哪儿出去了?”家里的几个人都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卢九月一边撸狗,一边迫不及待地说:“哥,等你吃好了,进房来看看就知道了!”卢志和等不及,端着碗就进了隔壁房间,就见紧壁靠墙的地方,垒起了一张土炕,泥得平平整整的。他惊喜地扬起眉,说:“哟,这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他拿手在上面摸了摸,说:“有热气,好暖和啊!”“你哥盘的,”朱云也进来了,笑着说:“他在家没事,就想装那个炉子烤火。结果装的时候就琢磨着,想跟以前的北方人那样,在家盘几间土炕,冬天睡着也暖和点。他先试着在咱家房里做了一个,我觉得挺好,就让他每个房里都盘了一个炕。里里外外都泥好了,不漏烟,我试着烧了几回,热起来也挺快。等再烧两天,这炕干透了,咱们就能挪上去睡了。”外面的人都端着碗,挤进来看炕,陆志飞摸着炕沿说:“真的好暖和啊,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睡火炕!”卢志和忙把他扯开,说:“云姐说了,还没干透。等干透了再睡!”江铭也羡慕地摸炕,说:“这多好啊!冬天做点手工活儿、看看书,坐炕上也不冷了。”吴昆忙问:“哥,我房里盘了火炕没有啊?”“盘了盘了,”吴大齐赶紧答,“除了核桃,咱家人人都有炕。你云姐还给核桃编了个筐,里面垫上棉袄,睡着也不冷!”几个人啧啧地看了半天,才又出去吃饭。等吃完饭,大伙儿都累坏了,便各自回屋,早早上床歇了。夜里朱云把炉子里撒了层锯末,让它闷着烧,热烟把土炕熏得热热乎乎的,整间屋子的温度都比别处高,外面虽然下着雪,屋里的人却睡得又踏实又暖和。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个人都是清晨即起、午夜方回。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