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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齐这个修理高手,甚至用发动机和一根棍子、几块木板自制了一个灰浆搅拌器。这样盖房子用的泥浆就不用手动搅拌了。几个人砌了一段时间的墙,熟练度也大大增加,连日劳作后,正房的墙体渐渐完工,终于到了上房梁的这一天。几间正房的屋梁,都是从别的房子里扒拉出来的老木头,碗口粗的木梁十分夯实,两三个男人合力才能抬起来。要想搁到高高的墙山头,非得费一番大力气不可。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盖房,都没有经验,但架不住他们有文化啊!有了安装发电板的成功经验,大伙儿都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这天早上吃完饭后,几个人在院子里蹲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在泥地上写写画画,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个上梁的办法。他们把两根木头靠墙竖成一个斜面,再把房梁横搁在木头上,顺着斜面往上拉。吊上去一根屋梁后,有了一个支架,再吊其他的梁就容易了。只需要把绳子绕过房梁,用拖拉机的动力吊起来就行。前后只花了三天功夫,他们就把正房的屋梁和檩条都装钉好了。为了增加房屋对冰雪天气的抵御能力,江铭在设计的时候,特意加大了屋顶倾斜的角度,这样一来,冬天下雪的时候,屋顶坡度太大,就算有积雪,也很容易滑落下来,就不用天天爬到屋顶上去扫雪了。等他们终于把几间正房的屋瓦盖完,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接下来还有很多活儿,要粉刷整个墙面、要盖厢房、起院墙,还要垒灶垒烟囱。但他们还是都停下来了,决定等一段时间再继续。一来是因为江铭说过,墙面要晾干几天,才能粉刷;二来,粉刷用的泥巴里要掺上麦秸或稻草,才能增强粘性,而他们要等到小麦或水稻成熟后,才会收集到新鲜的麦秸。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开始插秧了。早在好几天前,朱云和卢志和就扛锹去了溪边,从溪里引水,把附近的好几块地都放满了水浸泡着。更早的时候,当他们刚脱下棉袄穿上单衣,朱云就跟卢志和开始育秧。他们从猪圈里起出来很多肥土,细细过了一遍筛,除去了里面的杂质和沙石,然后掺上草木灰肥,加水沤了一个多星期,在门前的空田里用这些营养土做成了一厢厢的培养基。每厢有一米来宽。稻谷种是提前几天在水里浸泡好了的,这时候均匀洒在营养土上,再在上面蒙一层塑料薄膜,让水稻在里面发芽生根。每天中午,卢九月和吴元都要揭开薄膜,给水稻透透气,顺带着洒一洒水。在温暖的阳光下,黄色的种子不负众望,很快在肥沃的泥地里生长出白色的芽儿,没几天又成了绿色的秧苗。现在苗儿已经长到快一尺长,到了移栽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大家中午吃饭歇息时,都不爱呆在屋里了,而是端碗挟了菜,跑到田间去吃。他们跟种地多年的老农一样,蹲在秧苗边,看看稻谷种出了多少芽儿,或讨论一下麦苗的长势,关心哪些蔬菜要浇水了。曾经,小九月给竹笋取名的事让他们笑了很久,但现在他们都很理解那种心情了。地里每兜庄稼都跟自家孩子似的,长势牵动着他们的心。就连核桃也喜欢在菜地里东嗅嗅西看看,顺便逮两只蚂蚱,宛如一只在乡村生活了多年的土狗。其中朱云是最忙的一个。她不仅要照料那几厢秧苗,还要主导大部分田里的活计。毕竟这些人虽然看着像农民,但其中也只有她真正种过地,知道黄瓜和西红柿要什么时候搭架子、辣椒茄子苗什么时候要摘掉侧芽等等。连卢志和这个阳台种植高手,在她面前都成了半调子,需要经常请教,才不至于在庄稼地里帮倒忙。整个坪子里现在满目皆是清凉的绿色。不知不觉中,麦苗都快一尺深了,第一茬红薯藤爬得满地都是,黄瓜藤开了花,黄色的小花吸引了不知哪里来的蜂子,在田里整天嗡嗡地响。黄豆、豌豆也长势正旺,闲置许久的土地毫不吝啬地释放了自己的肥力,把每一棵作物都滋养得肥肥壮壮。虽然他们的野猪rou吃完了,但现在餐桌上的蔬菜多种多样,每天的食谱一点也不单调。豌豆尖、红薯梗、白菜苔、木耳和各种菌子……,特别是温泉口的萝卜,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炒着吃拌着吃味道都很好。有一次他们还摊了春饼,把萝卜木耳和小葱切成丝,再拌点酱rou,用饼卷着吃,连卢九月这个不爱吃萝卜的家伙都差点吃撑了。这天,看稻田泡得差不多了,吴大齐便扛着锹到田间放水,回来的时候告诉大伙儿,旁边沟渠里有虾。于是朱云紧急交给大伙儿一个任务:去钓虾。因为虾爬子繁殖得非常快,而且还很喜欢咬秧苗的根。收到任务后,一群人提桶的提桶,拿竿的拿竿,带着狗子出了门,跑到那几块地和附近的沟渠里钓虾。他们在一根小树枝的顶端绑上绳子,绳子上系一小块猪肺或猪大肠,伸到水里静置一会儿,等提上来的时候,猪肺上就叮着好几只笨笨的虾爬子。几个人钓了小半天,竟然钓上了一大桶小龙虾。第一次把那么多虾带回去时,大伙儿都激动坏了。晚上卢志和把虾收拾好了,特意打开一盒城里带回来的麻辣小火锅,用锅底的汤料煮了手抓大虾,一桌人围坐在厨房,稀溜稀溜地吃麻辣小龙虾。看大家吃得这么香,可把核桃馋坏了,一向矜持的狗子在桌边转来转去,为了讨到一块虾吃,把尾巴摇得跟电风扇一样。等水田浸泡了一段时间后,吴大齐便开着拖拉机去耕地,他和陆志飞等人轮换着开车,把那几块水田整得跟镜子一样平滑。接下来他们要开始栽秧了。先把营养土上的秧苗连根带泥扯下来,扎束成一小捆,然后用独轮车运到田间。除了狗子,所有人都卷起裤腿下了地,跟着朱云学插秧。他们用一根绳子从田梗两边扯成直线,几个人一字儿排开,把秧苗顺着绳子插成间距相等的一排。一开始甚至连朱云都不太熟练,所幸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没多久大家就都学会了。插秧最辛苦的地方,就在于一直要弯着腰。他们很早就出了门,连中饭也是两个少年送到田边吃的,到天黑回家时,每个人的手脚都泡得发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吴昆一边走一边捶腰,说:“啊,我的腰要断了!”“好累啊,”陆志飞也说:“这怎么比盖房还累?”朱云也累得不轻,说:“累法不一样。盖房累的是腿,插秧累的是腰。”“不对,”江铭说:“我不仅腰疼,大腿也疼啊!”卢志和想起他插秧的样子就要笑,说:“谁让你扎马步的啊?让你弯腰,没让你扎马步啊……”几个人都笑起来,江铭很冤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我腰疼,弯不下去,只好扎马步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