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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子弹了,但挺能唬人。还有九月,别以为你妹小,关键时候能顶大用,上次救你,她还出手打昏过一个人呢。我们俩一起闯荡江湖,一般人都不敢主动招惹。碰上人多的,咱尽量躲着就是了。”卢志和在他背上继续搓着,心里很酸涩。他知道二飞故意轻描淡写,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但是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所经历过的,他一定经历过双份。毕竟,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好一会儿,卢志和才说:“苦吗?”陆志飞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抹了抹脸上的水,说:“苦。有时很苦的。九月想你时会哭,我也想哭,可是没办法,我还要忍着安慰她。”卢志和红了眼圈,陆志飞转过身,握着他的手,垂眼看着他说:“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你都回来了,对不对?都过去了。”卢志和眨了眨眼,忍去泪意。他想了想,低低地说:“我现在很香,你想要吗?”陆志飞看着他怔住了,然后咽了口唾沫,说:“你不香,我也想要,可是……”他迟疑了一下,忽然很坚决地说:“不行,你太瘦了。等养胖点再说。”卢志和笑了一下,微垂着头,手滑到他两腿间,轻轻握住了。他听到二飞长长地抽了口气,一双带着湿意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那手有点发抖,抚过他额角的伤疤,抚过眉毛,后来滑下来,捧起了他的脸。陆志飞呼吸有点急促,垂眼端详了片刻,凑下来吻住了他的嘴。屋外的雪还在寂寂地下,在氲氤的水汽中,卢志和微微阖上眼,接了个漫长而甜蜜的吻。过往和以后都逐渐远了,这一刻,他们没有担忧,也没有恐惧,风雪中只剩下一间温暖的小屋。这世间很苦,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彼此的糖。含在嘴里,便治愈了忧伤。第10章狭路雪下到第八天,终于停了。早上卢九月站在屋顶上铲雪,忽然眯眼看着天空说:“哇,要出太阳了!哥你看,今天居然出太阳了!”阳光冲破云层,照射出道道金光。照在雪地上,也照进他们的院子中。他们的小院子是茫茫雪原上的一艘孤舟。到处都是雪,到处都明亮刺眼。人盯着远处看一会儿,眼睛就会被刺激得充满泪水。卢志和听说出了太阳,立刻从厨房跑到院子里看了看。然后他丢下锅里煮的粥,跑到后面找了两根顶端带杈的树枝,爬上房子旁边的雪坡,四面张望了一下,对陆志飞说:“二飞,来这边把这两根棍子栽一下。”陆志飞扛着锹,在他指定的地方栽好了树枝。一回头,就见他又扛着根长长的竹竿上来了。他把竹竿横放在树枝顶端的杈上,拿手扳着试了试,看很牢靠,就很愉快地说:“好了,这下可以晒被子了。”等卢九月铲完屋顶的雪下来时,她大哥已经屋里屋外地运送了好几趟,把床上的铺盖都拿出去晾着了。一竹竿红黄蓝绿的被套,在阳光中轻轻飘摇,成了白茫茫雪地里的唯一亮色。卢九月恍然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时的每个冬天,只要有阳光,她哥都会把铺盖搬到阳台上去晾晒。有时周末她想赖会儿床,都要被那个晒被子狂魔强行抓起来。虽然早起总是让人不痛快,但晚上睡觉时会很舒服,被子晒得松松软软的,带着太阳的香味,让她很轻易地就原谅了大哥早上的暴行。卢九月在寒风中伸了个懒腰,揉着冻红的鼻子说:“哇,今天又可以盖带着太阳味道的被子啦,好幸福呀……”她的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吃完早饭,陆志飞告诉他们,他想去溶洞那边看看。上次洞里有野猪,他没进去。这几天想着总有点不放心,正好今天雪晴了,他打算过去走一趟。卢志和听了,神情凝重地点头,说:“是该去看看,我跟你一起去。”他其实比陆志飞更担心。毕竟那些人的凶残他曾亲眼见识过。在距他们这么近的地方,守着这么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就像身边埋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一爆炸,他们这点微末的安宁时光就彻底结束了。“大哥,你才刚好,别乱跑,”卢九月忙说:“我跟二哥去。那条路我走过好几趟了。”卢志和摇头,不容置疑地说:“我跟二飞去,路上有什么情况也好商量。”陆志飞本来一个人都不想带,看卢志飞态度坚决,只好说:“行吧,九月在家看门,我和你哥去一趟,很快就回。”卢九月噘着嘴,有点不高兴。卢志和忙摸摸她的头发,说:“家里还放着三个人的口粮呢,非得咱们家福星在家镇守不可。把门关好了,等我们回来。门口晒的被子,隔段时间也翻一翻面,要乖哦。”卢九月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悻悻地说:“那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她两个哥都答应了,一起进屋去准备装备。陆志飞昨天就把家里的刀都磨了一遍,这会儿穿戴整齐后,挑了一把自己用得最顺手的长柄斧头带在身上。卢志和则戴了九月的帽子和墨镜,拿了把厚实的菜刀别在腰间。临走前,卢九月怕他冷,又给他系上了自己的大花围巾。两人准备停当后,卢九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一起出门,爬上雪堆。大雪覆盖了山川溪流,房屋稻田,坪子变成高低起伏的雪原,没有什么参照物,很容易让人辩不清东南西北。所幸陆志飞对这一带非常熟,方向感也好,他稍微四面望了一下,就牵着卢志和的手,朝溶洞方向走去。在快到溶洞口时,陆志飞停了停,仔细辩别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雪窝子,说:“那里是咱们挖的陷阱,已经被雪压塌了。别过去,从这边走。”卢志和嗯了一声,说:“等回来了,还是得把铁蒺藜挖出来,埋在里面不安全。不定什么时候忘记,一脚踩进去就糟了。”他们绕开陷坑,继续朝前走,在山脚下找到了溶洞的入口。本来一人多高的洞口,被雪埋得只剩井口大小。陆志飞取下墨镜挂在胸前,用斧头连砍带刨,扒出了一个能供人进出的洞。然后他钻进去,把带着的火把点燃,回身朝卢志和伸出手,说:“来。”卢志和看着黑幽幽的洞口,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紧紧握着陆志飞,低头钻了进去。两人牵着手,一步步爬下长而陡峭的铁梯。火光照着脚下方寸之地,浓重的黑暗将他们重重包围。黑暗深处,不时有扑簌簌的空响,那是洞顶风化的石头砸落在地的声音。卢志和紧跟在陆志飞的身后,慢慢下到了铁梯尽头。火光中千奇百怪的石柱默然伫立在浓重的黑影中,仿佛择人而噬的怪兽。前面还有更长、更幽深的路在等着他们。陆志飞紧紧牵着卢志和的手,一边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