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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几米开外趴着一个女人,身边的血迹在雪地里十分刺眼。拉着她逃跑的男人蜷缩着倒在地上,三个人站在他旁边,有个人的腿正好挡住了他的脸。即使那人蜷缩成一团,陆志飞也能看出,他虽然瘦,但个子不矮,很可能快一米八,跟卢志和的身高很接近。就在这时,背对着陆志飞的男人朝地上躺着的人挥棍猛击,棍棒砸到骨头上发出一声脆响,地上的人连吭都没吭,就没了动静。那声音直砸到陆志飞的心里,砸得他全身一震。他再也没法冷静了。即使那不是卢志和,只是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人,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凡是和卢志和相关的,他都要拼命护着,就跟他拼了命也要护着卢九月一样。他压低身子,把背包和墨镜取下来,看着卢九月,朝回去的方向指了指,作出一个“跑”的口型。卢九月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眼神很惊恐,摇头的姿势却很坚定。她抿着嘴指了指外边。她不跑,她要跟着他一起。她也想知道,外面那人是不是跟他们失散了五年的大哥。陆志飞没再继续纠结。跑不跑后果其实都差不多。如果他死在了这里,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又能跑到哪里去?外面的三个人显然也很累了,为保存体力,他们并未再对地上的人施虐毒打。站着喘了一会儿,其中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分别拖着地上的人往回走。另一人则提着一把刀殿后。陆志飞等他们走出几步,才提着柴刀,猛地从雪窝子里窜出来,伏着身子直奔后面那人。他像头雪地里的豹子,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等后面那人察觉到脚步声,陆志飞已经跑近了他身边。他挥起斧头,毫不犹豫地朝那人头颈处砍去。那人反应也不慢,立刻偏头躲闪,同时朝陆志飞挥出一刀,想要逼退他。但陆志飞根本没往后退,刀从他胸前划过的同时,斧头已经带着风声,重重斫在了那人侧脖子上。随即他拔出斧头,一脚踹倒那人,转身追赶前面两人。这时前面两个人已经都听到了动静,他们只怔了一秒都不到,就都反应过来了。靠近陆志飞的那人丢下手里拖拽的人,挥着铁棍冲过来,离得远的矮个子男人却转身朝外跑。铁棍带着沉重的风声扑面而来,陆志飞闪身避过,同时意识到,要是让那个矮个头跑出去喊到了人,他们就完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斧头远远掷了出去。呼啸而去的斧头砍在了那人的背心上,矮个子扑倒在地。陆志飞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左肩就挨了一棒。他来不及感觉到疼,就反手抓住铁棒,朝那人扑过去挥出一拳。拳头打在牙齿和rou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克嚓声。那男人也是个大块头,被陆志飞一拳砸得踉跄了几步,却紧紧攥着铁棒不松手。两人拼命争夺铁棍,扑打成一团,拳拳到rou。争斗中雪沫乱飞,几次翻滚后,男人终于占了上风,将陆志飞压在雪地上,一手掐他脖子,一手从绑腿上拔出一把刀,狠狠刺下来。陆志飞一把攥住那人手腕,两人在半空角力,眼看颤抖的刀尖离他越来越近,忽然梆地一声响,那人顿时头一垂,扑倒在他身上。陆志飞抬头,就见他的妹子、十四岁的卢九月手里拿着棍子,站在那人身后,咬牙又朝他头上挥了一棒。眼看那人昏死过去,卢九月赶忙蹲下来,手忙脚乱从那人身下把陆志飞刨出来。陆志飞刚坐起来,小姑娘就气息颤抖,一把抱住了他。陆志飞拍拍meimei的后背,示意自己没事。两人飞快站起来,陆志飞捡起匕首,翻手就朝地上那人喉咙上割了一刀。眼看伤口汩汩流出鲜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才跑过去捡自己的斧头。看中斧的那人还有口气,又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然后他转身往回跑,就见卢九月已经把扑在地上的那个男菜人翻了过来。陆志飞蹲下身,抹了一把那人粘在脸上的头发和雪沫,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轰地一声巨响。那一刻,他的头皮都震麻了。耳朵里轰鸣得厉害,半天听不见响。等他终于能听到声音时,就见卢九月正在哭,她边抽泣边说:“大哥!真的是大哥!大哥你醒醒!……哥你快看他还活着吗?”地上的人面色青白,头上和嘴角都有血,怎么看都像个死人。陆志飞颤抖着手摸向他脖子时,惶恐得近乎咬牙切齿,心里想,卢志和,你最好还活着!你最好是!你他妈的要是敢死,老子就……老子就再也不会管你妹了!真的,老子这次说到做到!这个混帐王八蛋以前就软硬不吃,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也就是他妹了。他不可能丢下他妹的!就算丢下他,也不可能丢下他妹的!大概是他的这番威胁真起了作用,当他用手在那冰凉的、毫无生气的细脖子上摸索时,忽然真的感觉到脉搏跳动了一下。陆志飞的心砰砰狂跳起来,他再次确认后,才抬起头,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还活着。”卢九月本来摒住呼吸跪在一旁,闻言眼泪立刻又掉下来了。陆志飞把卢志和扶着背起来,对卢九月说:“东西拿上,赶紧走!”这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再留了,那些人的同伴要是看他们没回去,说不定马上就会找过来。如果被他们发现足迹,就再也脱不了身了。陆志飞背着人往山林里走,卢九月则飞跑着过去拿了背包,回来时又捡了那人的匕首,然后紧追上陆志飞,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回头张望。呼呼风声中,树林尽头似乎传来隐隐人声。有雪从空中飘落,暴雪终于来了。————回程的路上,卢志和一直昏迷,到家后,也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等他们穿过溶洞到达坪子,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大风雪刮得人不辨东西。如果不是坪子很小,陆志飞又提前做好路标,他们很可能连住处都摸不回去。一进门,陆志飞立刻把卢志和放到床上,对他的伤势进行了检查。除了头上的那个大包,卢志和身上也没有一块好rou,到处是淤青、冻伤和各种伤痕,有的伤口还化了脓。胳膊上也鼓了包,显然是骨头受了伤。陆志飞简直不敢碰他,而且除了检查,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他不是医生,就算是,这年头也找不到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些伤口处洒上过期的云南白药,然后在卢志和脚下塞几个装满热水的玻璃瓶,给他盖上被子,把他捂暖和。这时反而是卢九月比较冷静。她见二哥寸步不离守在大哥床前,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她在灶上熬了一锅稀饭,又把干粮热了热。等饭好了,她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