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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又一个相似的脸庞。那是一张像极了江衡壹的脸,相似的桃花眼,有些上挑的眉眼,眉目中都带着江衡壹的特有的风情,我知道他不是江衡壹。我听见他软绵绵地叫陆言为陆总,讨好地亲吻,搂着陆言上下晃动的臂膀。在门的对面挂着一幅画,我看了很久,觉得莫名熟悉,才发现那是当年我在画室送给陆言的那一幅,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少年。在一起后,我从未见过那幅画,我原以为陆言早不知扔在了哪里,却没想到他悄悄重新裱起来,挂在了这里。求而不得,这么多年,那个少年依然是他,也依然是我。我轻轻把门合上,用更轻的声音一步一步下了楼,今天晚上的夜色似乎比我来得时候显得更好几分。风也轻轻柔柔,吹在脸上,我伸手摸了摸脸,干干净净,一滴眼泪也没有,我总以为悲伤是需要眼泪来证明的,就像吃不到的糖,得不到的玩具,越是嚎啕大哭就能明显自己多么难过。真正地难过是不需要眼泪的,就像所有悲伤难过也不会如影视剧一样有着倾盆大雨,整个城市都在陪你流泪。这一切还是如所有平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什么都发生了。我坐在沙炕上的秋千上面,看见二楼的爷爷牵着二楼奶奶的手一步步晃悠回来,我才知道我所谓的静悄悄是有多么的无用和自作多情。就好像,从a市自告奋勇回来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一场笑话。我把头靠在秋千的绳索上,无声地笑着,我告诉自己,林深,无论是16岁还是26岁,你都还是这么可怜,从来都是你一个人,16岁去乞讨亲情,26岁乞讨爱情,像极了一个卑微的乞丐,跪在地上期望从别人指缝中施舍出的一丝怜悯当作赖以生存的妙药。我抬头望着月亮,似一把镰刀,周围还有几颗星星,亮晶晶的,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在城市里面看见过星星,忽然间,五楼的灯光一下暗了下去,我突然想起之前说的愿望,长长久久?我嗤笑出声,想来还是我太贪心,连神明都偷偷地笑话我。我轻轻地晃了晃秋千,没人推,一个人也荡不起来多高,风在耳边轻轻吹着,像把许多年以前那些嬉戏玩闹的声音带了过来,我瞪着圆圆的眼睛,心和秋千一样上上下下,趴在窗台上看着不同的父亲推着他们的孩子,那些孩子笑得大声,扭头说:“爸爸爸爸,再推高一点。”月明如水,明天一定和今天一样,是个好天气吧。☆、第三十二章2018年4月6日晴一天又一天,太阳还是照例从东边升起,街上的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今天似乎真的如我想象那样是一个好天气。我坐上最早一班车回A市,回到酒店的时候王晋旻还没有醒,我躺在床上,王晋旻迷迷糊糊拿手揉了揉眼睛,半起身,“你回来了?怎么早?”我嗯了一声,王晋旻打了一个哈欠,张大眼睛,仔细盯着我,“你昨晚没睡觉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我侧躺着,没说话,王晋旻跳到我床上,“你不是昨天回去给嫂子一个惊喜吗?怎么?不开心吗”“是他给我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我原本以为所有的惊喜也许就应该在这里戛然而止,但似乎命运已经习惯和你开起了玩笑。等笑笑他们领完奖项,王晋旻这个体育老师倒是表现的比我这个美术老师更加开心一些。下午,驱车返回,把学生一个个送回了家,王晋旻问我去哪,我晃晃了手机说有事,一个人在市中心下了车。我没有事情,只是不想回家,我并不清楚陆言是否回去,也并不想知道陆言是否沉醉在温柔乡,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算特别重要,我现在只知道,我仿佛快要喘不过来气。手机振动,我看着手机上面有些好笑的话语,似乎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在电视电影里面出现无数次的画面也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一语中的。我来到咖啡厅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我站在门口停了一会,远远望着,我同样也想在他身上寻找和江衡壹相同的地方,没有江衡壹桀骜不驯,他似乎更加温润年轻。我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到我既定的位置,他的面前。他站起身,比我略高一点,我仔细端详他,总觉得他莫名的熟悉,不是因为江衡壹,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好,我是秦漠。”他向我伸出手,我告诉自己我应该像一个体面人,笑着告诉他我的名字,同样也把我的手伸出去,用力的握住,文明而又友好地打响我们之间的第一枪。但是我没有,我做不到,我只能安静的坐下,我竭力地平稳,克制自己像一个疯子一样质问,避免去回想起昨天恶心而有难堪的一切。“我昨天看到你了。”这是除去姓名的第一句话,他知道怎么才算是一击要害,也确实如此。“我原本以为你会进来,没想到你却走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得意。“我喜欢陆言。”他说的轻松又肯定。“所以呢。”我问他,“因为你喜欢他,我就要舍弃我和陆言五年的感情来成全你?”“不仅仅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把咖啡轻轻放在桌上,抬起头看着我。“你知道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吗?”他似乎把我当成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我是一个房产经纪人,陆言的一个助理找到我们公司,要买你之前那套房子,那套房子的主人说什么都不肯搬走,多少钱都不肯,后来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我从来没有想到因为那套房子会成为我和陆言五年生活当中最大的危机的源头,我觉得可笑,秦漠陷入了回忆,“陆言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说我长得很像他一位同学。陆言还跟我一起去拜访了房东,最后我们才顺利地把房子买了下了。”他很雀跃,他年纪并不算大,脸上还依稀可以看出刚步入社会时候到稚嫩,眼底还有着对陆言这种成功男人的崇拜。“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还嘱咐我们老总不许为难我,他是一个好人。”他近乎天真到残忍。“陆言并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放过他?”放过陆言?我几乎快要笑出声来,昨晚没有流下一滴的眼泪,要被这么一句话弄得笑出眼泪出来。这么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认真地看着我,我像是一个天大的恶人,阻碍他和陆言的幸福,他劝我放手,放过陆言,我以前想过,这么一句话,也许会从陆言的父母口中说出,或者是从江衡壹口中说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从一个人口里说出来。我真的笑得天都要塌了。陆言也许从来都不了解我,但是我在一定程度上,或许就是在江衡壹的问题上,我远比陆言更要了解他自己。了解他的勇敢,也了解他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