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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再哭鼻子。他不知道他是怎样学会当爸爸,也不知道那个让他当爸爸女孩子与他之间的故事。他只知道,曾经熟悉的人也变成了不那么熟悉的样子。而这样一个应该早就知道的事实,到了直面的这一天,冲击感却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他所有的幸福我都想撕碎。’他只想走过去,紧紧拽住夏灼的衣领,问出那一句,在心里憋了好几年的话——“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说分手?”还有就是——“凭什么?凭什么相爱一场后,你还能走回去拥有一般人的幸福与难过?凭什么……还笑得这么好看,好看得一如多年。”可林延熠最终还是按耐着翻滚的情绪,低着头流星跨步地走回办公室,抓着报告的手紧了紧,在纸上弄出了褶皱。他坐在座椅上,捂着眼睛,又笑了笑。过去了。他与十六岁的林延熠,他与十六岁的夏灼,他与现在的夏灼,中间都隔了太多年了。可,真的过去了吗?说了那么多次过去了,对别人说,对自己说。说了太多,好像就可以成为事实似的。而如今,突然恍然大悟,自己不甘心啊。他早该知道了,早该知道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太多,不甘心又很少。最不甘心,那个人说不回头就不回头,重逢的时候还顶着一副‘往事不再提’的无辜样子。‘往事不再提,看来真的过去了啊。’夏灼看着林延熠查完房一点也不耽误,抱着报告离开的背景,有些苦涩地想。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挤掉心中的那么一点苦涩感。过去了就好。他或许该回去开瓶酒庆祝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最怕林延熠过不去。最怕,重逢时,林延熠问一句,当时为什么要分手啊。不管语气是轻松的,严肃的,愤怒的,或者,仅仅只是好奇的,他都不会管。因为林延熠一问,他就会哭着鼻子把离开后的这些年一遍遍拿出来拉扯,为当时‘放弃’的加上许多许多迫不得已。而现在只要林延熠过去了就好,而他作为‘放弃’的一方,是不用过去的,他甚至愿意一直在过去,一遍一遍把那段过去捞出来警告自己,不要抱有非分之想。他不配。☆、44.对不起林延熠下班后就公事公办地带着夏灼回家看房子了,林延熠开的车,两个人在车上没说几句话就到了。离医院真的很近,房子也很好。两居室,大阳台,开放厨房,家具齐全,装修风格现代化,很符合夏灼的审美。夏灼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林……”他顿了顿,出了医院还叫医生就太刻意了,他突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了,只好轻轻咳了一声掩盖了那么一点尴尬,“林延熠,你这儿感觉还没人住过吧?”林延熠对他点了点头:“这儿离c大也近,我弟弟现在在c大上学,这套房子本来是想给他上学住的。结果他跑去住宿舍了,这套房子就一直空着了。”夏灼本来在厨房打转,闻言却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挑了挑眉毛微微有些吃惊:“周时书都上大学了?”平常的场景里,这不过是一句正常的感叹。毕竟在夏灼印象里,周时书小学都还没毕业啊。但发生在他和林延熠之间就有那么一点点微妙了。所以夏灼话音刚刚落下,林延熠就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轻轻地对他笑了笑:“不然呢?”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稀疏平常地问了一句,“你不都结婚生孩子了吗?”“我……”夏灼像是被林延熠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好打哈哈夸了房子一通,对着房子夸了十几道彩虹屁。林延熠边听边点头,听到后面,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租吗?”顿了顿,好像有些犹豫,“租的话就要当邻居了,你说你老婆介意和你前男友当邻居吗?”这个问题让夏灼愣在了当场。林延熠看着表情都空白了的夏灼,他知道自己有点儿失控,但刚刚从进门起一直紧握着的拳头在他说完这句话的这一刻却一下子松了。他不等夏灼回答,又自顾自把话说接了过去:“哦,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你根本没有提过我吧?”夏灼听到这儿,表情也慢慢恢复了,嘴角扯着笑,笑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苦。刚刚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视线急促地晃过林延熠最后林延熠身后的绿植上:“我其实没结婚……”他喃喃了几个字以后,又收了话头,有些烦躁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我……这个事儿说起来就太长了,”嘴角扯出来的幅度也收了回去,偏头看进了林延熠的眼睛后,却又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上下启唇,准备说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了,是林延熠的手机,上面显示来电是宋哲言。林延熠抿着嘴,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接了起来。“熠啊,我听于渊说夏灼回来了?你……”“你什么你?”电话那头又换了一个人,于渊抢了电话:“你现在在家吧?我和宋哲言在你小区门口超市,准备买点酒,等会儿就过来了啊,你等着我们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也没给林延熠回话的机会。不过他也习惯了于渊就这种风格。其实当年406宿舍四个人,除了夏灼不告而别,其余三个人的联系就一直没有断过。于渊和宋哲言算是林延熠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好友了,这些年走下来,给了他不少慰藉。林延熠收了手机,对夏灼笑了笑:“房子还满意吗?满意的话,我回头拟个合同?”接了电话后他就突然没勇气了,没勇气听夏灼说那些说来话长的事情。毕竟有些长的事就可以说是故事了,而故事可能还是慢慢听比较好。“啊?”夏灼并没有注意林延熠说了什么,他刚刚一直在想,怎么把‘他没有结婚,但是真的有个女儿要负责’的事情从一连串带着前因后果的事情里摘出来客观地讲清楚,不带任何形容词,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把这个事讲清楚,即使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事讲不讲清楚也没有特别重要。“我说,”林延熠把手机放回兜里,“房子还满意吗?”“哦哦,”夏灼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满意啊,特满意。是我这周看过最满意的房子了。”“那行,”林延熠也点了点头,“回头合同拟好我带去医院给你,租金……”夏灼赶紧抢了他的话:“租金按市场价来就好!”“嗯,”林延熠看了他一眼,“等会儿于渊和宋哲言要来,你要见见吗?”“啊?”夏灼又愣住了。反应过来以后,又连忙摆手,有些讪讪的:“算了吧,我……”林延熠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这幅样子倒是挺不陌生,和以前每次考完物理看成绩的时候一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