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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紫狩给伏心臣喝了碗热汤,语气里颇多歉意:“实在是我不好,没有注意你的情况。让你受累了。”伏心臣的脸有些红,大约是被热汤给蒸的:“啊……没……没……没什么……”岳紫狩又道:“那修行就先到这儿结课吧。一周也差不多了。”“是、是吗?”伏心臣皱眉,“可我觉得自己好像没学到什么东西……”知识没学到什么,姿势倒是学了不少。岳紫狩含笑说:“佛法精妙无穷,一周的时间自然是学不到什么的。有的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摸不到门槛。横竖你来无名寺也不是来出家的,略懂一点儿就够了。”岳紫狩说得颇有道理,伏心臣也信服了。他点了点头,又说:“那……接下来……”“就差不多是婚礼的事情了。”岳紫狩道,“你有什么想请的人吗?”伏心臣想了想,说:“我的朋友也不多。星星是肯定要请的……不知道白寻璧肯不肯来?”“你和白寻璧关系不错?”岳紫狩问。伏心臣忽然感觉背脊发凉,大约是风吹的。岳紫狩仍是含笑看着伏心臣,却冰冷冷的。伏心臣打了个哆嗦,又喝了一口热汤暖和暖和,才说:“我和他一直都是当朋友处的。”“嗯。”岳紫狩点点头。伏心臣和岳紫狩商量完了婚礼的宴客名单后,便一同洗漱睡下。关了灯后,伏心臣躺在床上,总觉得昏沉,又觉得迷糊。直到此刻,伏心臣也说不准自己和岳紫狩是怎么走到婚姻的殿堂的。明明是已经同居、快要结婚的人了,他却仍觉得岳紫狩身上很有陌生感。尽管有过了肌肤之亲……说起来,他和岳紫狩第一次是他在家中,依恋症发作,岳紫狩跑来给他“治疗”。之后的情事,则是他和岳紫狩在寺庙里面“参禅”。无论是哪一次,都不是因为要做愛而去做愛。总是有个十分正当的名头。不关风月。再者,每一次,伏心臣的视觉都是被剥夺的。第一次是岳紫狩关了灯,之后则是伏心臣的眼睛被绣带蒙上。伏心臣从未真正看到岳紫狩的模样。一切,都隔着什么似的。很不真切。第40章伏心臣每周都会去医院复诊。萧医生建议说:“你可不可以别让岳紫狩来了?”其实,伏心臣也不想和岳紫狩一起去看病。毕竟,伏心臣看的是依恋症和肾虚证,这两个病……怎么说呢,和岳紫狩一起看总觉得有些难堪。至于萧医生不想见岳紫狩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岳紫狩每次来都坐直升机,真的很吵、很烦人。最后,伏心臣和岳紫狩商量了一番。岳紫狩妥协了,答应了不会跟着伏心臣一起去医院,但却让空梅陪伏心臣一起去。岳紫狩的理由是:“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伏心臣听了这话觉得好笑:“我都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跑丢了不成?”岳紫狩笑道:“我也很大个人了,但我的排场也很大。毕竟,千金之子。”伏心臣说:“你是千金之子,我可谈不上。”岳紫狩道:“你是千金之子的夫人,也是一样了。”伏心臣倒说不上话来了。岳紫狩又说:“空梅是专门伺候你的人,他是拿工资干这个的。你使唤他的时候不必不好意思。”伏心臣没想到岳紫狩会说这个。不过,伏心臣确实是不好意思使唤空梅的。他笑道:“可空梅还是个孩子。”“他也不小了。”岳紫狩说,“我也不可能雇佣童工。”伏心臣却道:“我看空梅这孩子瘦小,怪心疼的。”“你就知道心疼他,可不知道心疼钱么?”岳紫狩笑了,“他拿的工资不低的。要是你不让他干活,那就是白花钱了。也请夫人心疼心疼我的钱。”伏心臣听这话不像话,尤其是岳紫狩平日那样清静,现在却含笑说“请夫人心疼心疼”这样的话。这难得的促狭叫伏心臣一颗心怦怦跳的。自订婚之后,岳紫狩就唤伏心臣为“准夫人”。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岳紫狩索性连那个“准”字也抛了,直接唤他作“夫人”。语气自然得可以,跟已经唤过了千百回了一样。伏心臣一开始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渐渐也听惯了。伏心臣想了想,又说:“那空梅的工资是多少?”岳紫狩说:“不计算什么福利补贴红包之类的,每月月薪都已经过万了。”伏心臣大吃一惊:“他光底薪就过万了?”“是。”岳紫狩答。伏心臣这下还真的无法心疼空梅了,他心疼他自己:怎么他一个月薪八千的养着一个底薪过万的小帮佣?而且,伏心臣今年二十八,而空梅才十六呢……伏心臣这下真的心疼自己了。说到月薪这个话题,伏心臣忽而想起自己快要上班了,便和岳紫狩说:“对了,我快要回去上班了……”“嗯,我知道。”岳紫狩点头,“你和我说过。”伏心臣皱眉,说:“我想着,这是我新找的工作,刚上岗就说要放婚假,恐怕……”“我明白。”岳紫狩十分善解人意地接着伏心臣的话说,“你的工作也很重要。你不方便放婚假,那蜜月的事情就先不安排吧。我倒是无妨,到底我也不爱出门。就怕你觉得受委屈。”伏心臣展眉一笑,说:“我有什么委屈的?”说着,伏心臣又叹气:“我何德何能?找得到您这样的配偶,我才怕您觉得委屈呢。”岳紫狩伸手,轻抚伏心臣的脸颊,只道:“我觉得很幸运。”伏心臣不觉动容,伸手搂住了岳紫狩:“幸运的人是我吧!”岳紫狩轻轻一笑,不作反驳。翌日,伏心臣和空梅离开了无名寺,让司机大叔开着那辆低调的奥迪A6前往私人医院。萧医生给伏心臣检查了一番,只问:“你有好好吃药吗?”“我……”伏心臣噎住了,“有吧。”说起来,因为依恋症这个病不严重,平时也没有任何不适,伏心臣时不时就忘记吃药。尤其是上一周的“婚前修行”。这个修行太累人了,伏心臣下了课光顾着休息吃饭,时常想不起来吃药。萧医生瞥了伏心臣一眼,说:“定个闹钟。”“是、是……”伏心臣赶紧点头,“不严重吧?”萧医生说:“本来不严重。”“……”伏心臣不知该说什么。“你现在知道紧张了?”萧医生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伏心臣一脸凝重的,也忧虑起来。“那说点别的吧。”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