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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一面之缘的秋言都猜到的事,布拉基没有看不破的道理:“你要我带妖族离开,现在方法找到了,你竟然阻我?!”鹦鹉妖:“凭秋言的力量便能打开空间裂缝,何必增加一道程序。”言外之意,布拉基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布拉基听罢突然狂笑起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无比张狂,却又饱含绝望。他满身熔融状的血rou胡乱颤抖着,两颗眼球布满血丝,好像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因为我对你下了催眠,让你以一只傻鸟的状态给魔王当宠物,所以报复我是吗!”鹦鹉妖:“说起这个,还要多谢你的‘帮助’,才让我有机会了解魔族的底细。”怪不得这鹦鹉妖前后判若两人,原来是布拉基捣的鬼。秋言又想起另一件事:“你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催眠地牢守卫,带乐团成员溜走,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杀光?是不是那天你正好要换身体?”布拉基没有否认:“还记得蛮荒岭的火蜥蜴王吗。”秋言如何能忘了那个满身挂人头的怪物,其恶心程度与现在的布拉基不相上下。他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做出快要吐出来的表情。鹦鹉妖:“那怪物是你的实验品吧,收集误入蛮荒岭的人封印在火蜥蜴身体里。”布拉基狞笑道:“还是‘恩人’了解我。”“我教你转生是为了让你活着,不是纵容你滥杀无辜的!”“没有你那本破书把我带过来,这几百年我会生不如死吗!你又为我做了什么!!!”“……你已经入魔了。”鹦鹉妖不无遗憾地看了布拉基最后一眼,身形晃动,以rou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正面撞上布拉基。即便对疼痛逐渐麻木,放弃使用露蒂丝的身体仍然是一步险棋,不听使唤的四肢成为布拉基最大的拖累,以致于没能闪避开冲撞。片刻后,“安度西亚”的身体轰然倒地,而布拉基身上那坨rou泥的腐化停止了,秋言认为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鹦鹉妖吞噬了布拉基的灵魄,要么他二人灵魂共生了。不过答案很快揭晓。“秋言,用你全部的力量攻过来,空间裂缝就能打开。”这平和的语气,是鹦鹉妖。秋言震惊地盯着他:“可是,你会死的!”鹦鹉妖:“魔气扩散是不可逆的,这个世界的末日很快就会来临,只有这样才可以把大家送走。”开启空间裂缝,拯救妖族于水火,但这样做对人类世界的影响是未知的。秋言不愿草率决定:“……把妖族人送过去,那边的世界也许会大乱。”鹦鹉妖:“大家都会变成普通人,你大可放心。”秋言沉默着,他在两边世界都生活过,每一个世界都有至亲之人,不管是情感还是理性都很难让他权衡利弊。鹦鹉妖看秋言犹豫不决,给了他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你的孩子们也会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母性本能是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骨rou,秋言也不例外,这个理由让他动摇的心坚定下来:“为什么放弃布拉基,选择我?因为我穿越过两个世界,有资格成为媒介?”“是我把你的命魂封印在休伊心脏里,我知道你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原来是这样,可我为什么没变成布拉基那样。”“因为你本该承受的痛苦,休伊都代替了你。”秋言现在不能去想他,哪怕听到这个名字也会心如刀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鹦鹉妖:“到了那边,你要尽己所能避免妖魔大陆的灾难再次发生。”曾经的希斯塔为了守护狼国可以献上生命,眼下鹦鹉妖也在做同样的事,秋言没办法也不忍心拒绝他的遗愿:“我会尽力。”鹦鹉妖露出释然的微笑:“来吧,用你的全部力量杀了我。”秋言没办法用苍白的言辞表达对这个人的崇敬,他是牺牲自己拯救所有人的英雄。如他所说,秋言将全身的妖力与魔气尽数释放出来,手掌中央凝聚起不断膨胀的光球。红黑相间的球从最初的丸子大小,迅速扩展成体育场那样的庞然大物,才稍稍碰到布拉基的rou身,便将他的血rou连同鹦鹉妖的灵魂分解成尘埃,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时间里,他们甚至来不及感受痛苦。光球的膨胀突破临界点,像是宇宙初开那样爆炸开来,将根本来不及逃脱的人悉数吞噬,直到覆盖整片大陆,也不过是沙粒落地的瞬间。于能量中心的秋言受到巨大冲击,五感之中仅剩下视觉还能勉强维持,这时他面前出现一个青年,柔软的褐色短发遮住额头,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像个邻家大男孩,是布拉基本来的样子。他的嘴张张合合,秋言从唇语读出他好像在说“谢谢你,我终于解脱了”。光球亮到极致,秋言的力量也耗尽了。不知断片多久,当他再次恢复视力时,头顶依旧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胳膊下压着的是皮沙发的扶手,又回到心理治疗室了。被能量球直接击中,布拉基已经死透,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幻境,都结束了。敲门声伴着助理焦急的催促一并响起:“哥,你在里面吗?”秋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要远远慢于妖魔大陆,从距离他走进这间治疗室到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而已。晚上还有最后一场戏就能杀青了,咬着牙也得坚持拍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和“徒弟”的对手戏。想来也是讽刺,那时候因为经常做“被休伊杀死”的噩梦,秋言一度很反感这个角色,可现在唯一能让他有些念想的竟然只有这部戏了。“进来吧。”秋言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洗去未干的泪痕,也收起了不能为外人道的过往。助理边进门边抱怨:“你来看心理医生也不跟我说一声,导演找不到你,快把我电话打爆了。”“对不住啊,出了点情况。”秋言从衣帽架上取下棒球帽和口罩,揽着助理往外走。助理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禁疑惑:“怎么就你一个,医生呢?”秋言笑了笑:“谁知道呢。”助理开车带秋言回到影视基地,那边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搭布景,不知是谁告诉导演秋言来了,导演放下手中事匆匆赶来,拿着剧本对秋言一阵敲打。对现在的秋言来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发些脾气根本不算什么,充其量就是打打嘴炮,就算那一沓纸打在胳膊上也是不疼不痒的;助理见秋言那副无所谓的模样,连连替他赔礼道歉。导演生气归生气,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换演员,训斥了秋言一顿后让他赶紧去化妆。因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