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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陆处,你撞坏我车,要赔我,我没意见,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这这这车,别说是开了,我供都供不起!”车?陆聿扬这才想起昨天让萧艺帮他赔车来着,没想到萧艺的动作还挺快。他看了眼车,银灰色,颜色确实有按他说的低调了,只是视线落到车标上,他忍不住抽了下眼皮,雄鹰展翅加一个大写的B,这是……宾利……“这车我刚刚查了下,少说得四五百万,大哥,你豪归豪,我知道就行,这车我真要不起,你还是给我换夏利吧。”李益苦笑道。啧,这萧艺办事就没个谱!陆聿扬满头黑线,转身走出人群给她打电话,要她立马找人过来把车开走。那头萧艺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去,他不喜欢吗?我刚派人送过去就要开走?”“得了吧你,他是公职人员,开这车被人看着怎么说?”陆聿扬皱着眉头说道,“一开始是我没说清楚,你找人换辆夏利来,车型我会发给你。”萧艺遗憾地叹口气:“行,知道了,我让人马上过去。”挂断电话,陆聿扬向李益说了句抱歉,李益摆摆手表示理解。“对了,陆处,你这伤怎么样了?”见陆聿扬额头还包着纱布,李益关心地问道。“没事,李形那边怎么说?”李益把围观的人都遣走了,跟着他一起往PIO的小门走,边走边说:“说是自己卸钢筋失手造成意外误杀了李琦,把陈德新和华兴承都供出来了,那两人现在也在警局,陈德新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华兴承也对埋尸的事实供认不讳。”“华兴承没提到其他人?”“提了收他钱帮他埋尸的几个人,已经派人去抓捕了。”“有没有提到一个叫余羽丰的?”李益摇摇头。华兴承对余羽丰的只字不提完全在陆聿扬的意料之内,不过好在有其他人证,余羽丰即便没有参与埋尸,但知道这件事并确实在场,多少算个共犯,只是眼下余羽丰不知所踪,终究是个不小的隐患。推开门,简霄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陆聿扬一眼看去,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人,身披袈裟的和尚,是陆聿扬让简霄一早去尧城最有名的寺庙请来的。只不过眼前这个和尚有些出乎陆聿扬的意料,因为谢必安说桥上的魂都是意外横死的,都成了怨灵,不好带走,他特意吩咐简霄请的是有能力超度怨灵的得道高僧。这位……明显年纪有点儿小,还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的,和陆聿扬想象的白胡子高僧完全不一样。“陆处,”见陆聿扬推门进来,简霄连忙站起来介绍,“这位是若安寺了了大师,大师,这位是我们PIO的处长陆聿扬。”“陆施主,李施主。”了了从沙发站起来,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陆聿扬和李益分别行了个礼。这声音……有点耳熟。陆聿扬向他回了个礼,并没有掩去眼中的意外,笑着道:“了了大师看起来很年轻。”李益也回了礼,转头对陆聿扬说道:“了了大师今年才二十岁,你别看他年轻,他自小在若安寺长大,在尧城这片声望可不小,还主持过不少超度亡灵的法会呢!说是高僧,一点儿都不为过!”陆聿扬从小接触道比较多,对寺庙和尚自然就听得少了,见李益对了了知道这么多,感觉挺意外的,再联系刚刚见面简霄没介绍了了就知道李益姓李,不免好奇:“你们之前就认识?”“是啊,十年前简霄刚得阴阳眼那段日子被折腾得够呛,我舅妈就带他去若安寺求助,我跟着去了几次,就结识了大师,这几年要不是定期找大师开导,简霄估计早疯了。”简霄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大师确实很厉害,每次和他谈完,我都感觉精神受到了洗礼。”十年前?陆聿扬没听错的话,刚刚李益说了了才刚二十岁,那他岂不是十岁就能当人生导师了?这悟性确实不是一般的高,说得夸张点,怕不是开挂了。见李益和简霄都满脸崇敬,陆聿扬自然不会去质疑了了的能力,更何况了了身上还带着祥和与圣洁的气质,不需要他再说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说着,陆聿扬看向了了,这一看不打紧,竟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那丝异样转瞬即逝,紧接着便见他淡淡地笑了笑,道:“走吧。”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了了”念的是[liǎoliǎo],取自佛教中的“了了分明,不可具说。”谢谢“爱吃喵的小小鱼”,灌溉营养液!抱住转圈圈,么么哒~(//▽//)第44章陆聿扬几人到的时候,桥已经封好了。凌晨车祸留下的痕迹还没清理干净,夏利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焦黑而扭曲的车架了,大货车的车头也被熏得漆黑,那处防撞护栏被撞得乱七八糟,附近还散落着不少两车撞击的碎片,一眼看着,触目惊心。一旁站着一个平头男人,英朗而深邃的五官,肤色偏黑,身材挺直修长,穿着熨烫齐整的黑西装,身后整齐地站着一众鬼差。现场工作人员似是完全没看到他们的存在,不时从他们身体穿过。“八爷?”走近了,陆聿扬试探性地出声问道。男人点了下头,向陆聿扬伸出手。陆聿扬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阳界的事不是由谢大人负责吗?”“他说困了,要回去睡觉。”古板低沉的声线,确实是陆聿扬之前给谢必安打电话时听过的,他这句话是回的陆聿扬,眼睛看的却是陆聿扬身旁的了了。了了向他微微颔首:“范大人。”黑无常范无咎轻点了下头,便转开了视线。超度的法场在陆聿扬的吩咐下都已经布置好了,了了走过去一一确认过一遍,才转身跪坐在蒲团上。他单手竖掌于唇前,另一只手接过旁人递来的犍稚,闭上眼,一下下轻轻敲打着木鱼,嘴里开始诵念经文。了了的声音很轻,语调不紧不慢,成篇的经文随着木鱼敲打的节奏从他微微开合的嘴里吐出,行云流水,带着佛教圣洁而奇异的调子,很快让在场众人的心平静了下来。超度的经文很快引出了枉死的怨灵,它们从桥面下慢慢爬出来,一点点褪去身上的血污、愈合狰狞的伤口,慢慢走到了了身旁,神情虔诚地逐一跪倒在地,嘴里跟随着他的语调闭眼诵念经文。陆聿扬抬头看了眼天,云层积得很厚,压得很低,黑沉沉的,空气很湿润,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冬日的大雨。不远处的桥面被开了一个大坑,封存着李琦尸骸的水泥块被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