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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哭笑不得。畜生草木,虽说有了神识,但未修成正果,心智也不过是孩童。箫风临这飞醋吃得理直气壮,不再与楚昀辩驳,只抱着他不说话,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楚昀拗不过他,软下声来哄道:“好好好,算我错了,好不好?”“……惩罚。”箫风临轻啄着楚昀的耳朵,气音吐在耳廓旁,惹得他有些发痒。楚昀正要回头问他什么惩罚,便被那人扳过下巴,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稍显急切的亲吻中,箫风临随手展开一件漆黑的斗篷将楚昀裹住。清亮剑光一闪,便将二人身影一道带上了云端。半晌,箫风临才把人放开。高空风声猎猎,楚昀被箫风临完全裹在宽大的斗篷里,只露出个脑袋。楚昀把脸抵在箫风临胸膛上,略微喘息几声,心道可不能在多来两次了,非得憋死他不可。几缕发丝被夜风吹得飘散出来,被箫风临勾着按在楚昀的脑后,顺势挡去了吹向他脑袋的风。这下楚昀彻底一点冷风也感觉不到了。天光渐亮,二人落在了一处山势陡峭的崖壁间。周遭岩石焦黑,似是被人劈开一条裂隙,中间露出个极深极暗的深壑。一道光屏拢在那深壑上,便是顾浮生留在魔域外的结界了。故地重游,楚昀神情淡淡,看不出是什么滋味。箫风临伸手在他背心轻抚了两下,还没等将人放开,便听见有足音朝他们这边走来。直到那足音离他们很近了,楚昀才感觉到有人靠近,不由脊背一紧。箫风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心,二人转身,便看见一抹在夜色中也格外显眼的红裳。红袖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单膝跪地:“红袖见过主上,见过阁主大人。”而跟在她身后的几名黑衣人,在原先的呆愣后,也纷纷跪倒在楚昀面前:“属下参见圣主。”楚昀在那几名黑衣人脸上扫过,竟认出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在魔域时极少亲自与魔域中人打交道,人员的筛选管理,大多交与本就出身魔域的兰笙。但他统领魔域数年有余,也不是没有几个熟识的朋友。百年过去,兜兜转转,到底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楚昀敛下眼,轻声道:“都起来吧。”红袖领着几人起身,箫风临道:“魔域外的结界由顾浮生设下,有人进入,他必定察觉。”楚昀自然接过话头:“知晓我们进入后,他一定会派人前来截杀。当然,我求之不得……”楚昀稍顿一下,又道,“总之,进入后,尽快寻到赤兰草,早日离开。缥缈宗只能死守三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将事情解决。”几人异口同声:“是。”楚昀朝箫风临点点头,箫风临抬手祭出白玉环佩,发出一道暖光。笼罩在深壑上的光屏在暖光后缓缓裂开一个豁口,箫风临收回手,揽住楚昀跃入其中。众人紧随其后。所有人进入后,光屏缓缓合上。万里外的天岳门,“云越”忽地从床榻上睁开眼,他起身,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楚昀再睁眼时,眼前便是那道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青铜大门。只是那大门被咒术毁去大半,又经过焚烧摧毁,现已看不出原貌。青铜门内,亦是一片狼藉。当初楚昀身死,集结在魔域外的仙门大军一举侵入,一把火将整个魔域稍作了一片废墟。几百年过去,焚烧损毁的屋舍已在岁月中化作灰烬,只留下些惨败的痕迹,亦可判断此处昔日的恢弘。满目疮痍,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头顶上方,依旧斗转星移的万丈星空。那玄星砂有箫风临的灵力维持,仿佛真正的日月星辰一般,星辰运转,亘古不变。楚昀坐在魔君殿前的半阙石阶上,怔然看着头顶的星空,许久没有说话。他那数十年的人生,前半生在落华山,除去中间那数年的漂泊,后半生都在魔域。他说不清自己对魔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并非正统魔道,又是后来者,就算来了这里,也生不出多少近乡情怯。可偏偏,正道亦不容他。偌大的中原,于他而言,处处是异乡。身后,有人伸出手,将他揽入怀中。箫风临静静陪着楚昀坐下,陪他扬首看着那天边星云流转,一言不发。楚昀转头问他:“方才去哪儿了?”箫风临停顿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墓陵。”楚昀有些惊讶:“还在?”“嗯。”魔君殿以西,有一处墓陵。那原本是座乱葬岗,是过去丢弃作乱魔修尸身之地,怨煞阴气极重。当年楚昀统领魔域后,派人修缮墓园,并将一众处死的魔修入土为安。当初他曾亲临此地,在随意丢弃的尸骨遗骸中,却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墓冢。那墓冢无碑无牌,只在墓前放了一簇开得极好的蓝色花束。据楚昀身边的手下说,无人知道这里面埋葬的是何人,厉千机也不允许任何人修缮或毁去此墓。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屏退侍从,独自来此地坐上一会儿。听完此事后,楚昀沉默许久,下令不许任何人挪动此墓,只是命人将其依照魔域最高规格,重新修缮一番。墓陵修缮完好的第二天,楚昀派人将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厉千机从禁牢里拖到了这墓陵中。他将那人与一把匕首留在墓陵里,翌日再去时,那人倒在这座无名墓前,早已断了气。时过境迁,墓陵内荒草丛生,却是魔域中难得未被毁去之地。楚昀与箫风临并肩站在一座墓冢前。这座墓冢的规格显然是墓陵中最大,也最显眼的。那墓碑上没有刻字,但墓中之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荒草之间,也唯有这座墓前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显然是箫风临方才来时所为。“小昀。”箫风临沉默许久,忽然道,“谢谢。”楚昀道:“我没做什么。”箫风临摇摇头:“足够了。”能够被厉千机如此重视,却又讳莫如深之人,除了他那因为触犯魔域律令,贬为奴仆,最终丧命的亲妹之外,不会有别人。于箫风临而言,对母亲的情感其实并不那么深。相反,儿时的经历让他一度恨透了这个女人。可那些,都是数百年以前的事情了。那女子一生求而不得,疯魔痴狂,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一方青冢,一抔黄土。他就算是想恨,也恨不起来。箫风临兀自出神,身侧的楚昀却是忽然上前一步,掀起衣摆,直挺挺地跪倒下去。他讶异地朝那人看去,后者回过头来,朝他扬起一个笑容:“还不快过来。”箫风临眼中的诧异之色立即换做了一抹柔和的浅笑,他走到楚昀身边,与他一样跪下,便听楚昀道:“夫人,你就放心把阿临交给我吧。只要我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