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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那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子将他打出个好歹来,想看看他今天受那一掌有没有大碍,可他这一听脉,眉头却不自觉紧皱起来。这人的脉象……糟糕得令人发指。楚昀这点半吊子的听脉之道,还是前世跟着师父学来的。因此,他也说不上来箫风临的脉象究竟有多糟糕。他只觉得,这人要不是有一身的修为功法顶着,恐怕早就该一命呜呼了。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楚昀胸口憋着一股气,他左右斟酌一下,转身回屋冷静去了。——他觉得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忍不住将这人叫醒,再好好训斥一顿。楚昀一夜无眠,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待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楚昀迷迷糊糊坐起身,下意识就探头去看箫风临的屋子。房门紧闭,屋内没有生人气息,显然箫风临已经又不在凌霄峰了。不过这倒也不是在躲他,只是今日是清谈会第一日,箫风临一早就得去主峰准备。自从百年前魔修一途覆灭,中原仙门一直相安无事,各自闭门修行,太平得都快长草了。长此以往,必然对仙门发展不利,因此,几家仙首掌教商议后,才定下了这五年一度的仙门清谈盛会。每隔五年便将各家掌教仙首、青年才俊集聚一堂,论道谈法,演武比试。美其名曰,增进仙门感情,促进修为进步。不过楚昀如今修为近乎全无,参不参与实际清谈盛会也没个两样。反正都只能坐在观众席当个看客。他不紧不慢收拾一通,正准备去主峰凑热闹,顺道去寻他那个昨夜发完酒疯、倒头就睡的没良心师弟。可还没等踏出凌霄峰,便看见有人徘徊在石桥另一端。楚昀看见那个熟悉身影,不禁恍惚一下。叶寒声也看见了楚昀。他隔着石桥,对楚昀扬了扬手,笑道:“小孩,你就是箫……霁华君的弟子吧?”楚昀敛下神情,足尖轻点,跨过石桥落在叶寒声身边,朝叶寒声行了一礼:“霁华君现下不在凌霄峰,不知仙尊到此所为何事?”“没事,我不找他。”叶寒声摆摆手,对楚昀道,“我是你家师父的师兄,算起来你得叫我声师伯。不请我进去坐坐?”也是不客气。楚昀对这位师弟的脸皮早有了解,没说什么,痛快地将人迎了进去。叶寒声跟在楚昀身后,踏上石桥,穿过回廊,一边走一边感叹:“哟,这里是霁华君修缮的吧,还真是……一模一样。”楚昀随意应和一声,将人带上了湖心的凉亭。凉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他倒了杯茶放到叶寒声面前,不冷不热地说:“仙尊请用茶。”要让他叫这家伙师伯,他可真是一点也叫不出来。叶寒声瞥了他一眼,也没去纠正他的称呼,自顾自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须臾,他从袖中拿出个晶莹剔透的玉瓶,放在石桌上,吩咐道:“此物,回头替我交给霁华君。”楚昀多少猜到了叶寒声的来意,却仍是问:“这是何物?”叶寒声像是不愿解释,做出一副不耐的神色:“小屁孩别问东问西的,你给他就是了。”楚昀没有去拿,正色道:“来历不明之物,晏清怎敢随意交给师父。”叶寒声眉梢一扬,教训道:“去你的来历不明!这是缥缈宗治疗内伤最好的伤药,给你家师父治伤用的。”楚昀定定地看着他,叶寒声顿了顿,只好如实道:“昨日我们发生了些争执,你师父……不知伤势如何。咳,同门一场,我也不想将事情闹成这样。总之,你将伤药交给他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楚昀不慌不忙,拿过玉瓶一看,果真在瓶身上看见个缥缈宗的符文。他故作好奇道:“可仙尊好像不是缥缈宗的人吧。为何缥缈宗的人不自己前来,要让仙尊代劳?”“哼,你还指望徐梓墨那家伙亲自来不成?”叶寒声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要让他拉下脸来赔罪,那比杀了他都难。这混蛋,自己不愿意来,还唆使老子来跑一趟,他昨天发起疯来可连我都骂进去了。”楚昀听言,方才将玉瓶收好,道:“我会转告师父的。”叶寒声神情不自然的躲闪一下,目光飘向远处:“他可别误会,我们不是要服软。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语道,“只是,要让楚师兄知道我们这么欺负那家伙,就算变成鬼,多半也会来找我们麻烦的。”他说到这里,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他要能变鬼来找我倒还好了,我还欠他一顿酒呢。”楚昀眸光微动,没有答话。叶寒声沉默许久,收回的目光落在楚昀脸上。楚昀此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浑身的锋芒都收敛起来,一双眼平静地看着他。可不知怎么,叶寒声的眼中,这人身影竟和记忆中的那人逐渐重合起来。须臾,他用指尖摩挲着雕刻云纹的杯沿,悠悠开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你很像一个人?”楚昀眸光微动:“没有。”“没有么……”叶寒声似是稍有失神,叹息道,“没有也好。他啊,就是性子太倔,从小就是这样,要不怎么会在渡劫期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当初他突破化神时我便提醒过他,执念深重,迟早会堕入迷惘,万劫不复。就是不听,这混小子……”“什么意思?”楚昀脱口而出,“他……师父他为何会如此?”他后来仔细想想,昨夜观箫风临那脉象,分明是临近走火入魔之象。难道真如叶寒声所说,是因为有执念在身,所以他才迟迟没有突破渡劫期,飞升得道么?叶寒声不知楚昀心中所想,只当他是担心自家师父的身体,便笑道:“你倒是担心你师父,总算他也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儿。不过这件事情,你担心也没用。”叶寒声摇摇头,叹息道,“他这是经年旧疾,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他的心药,早就没了。”“没了……”“是啊,没了,被他亲手毁了。”许是很久没有人肯听叶寒声说这些话,也或许是对他来说,眼前这人与他心中那位故人太像,他一下便打开了话匣,悠悠说道,“这么多年,他都不愿与我们见面。徐师兄总觉得他是问心有愧,不愿见我们。可我知道,他是不想因为我们而想起那人。”楚昀心口猛地颤动一下,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他这次愿意见我们,我还当他已经放下了。可我昨天一见他便知道,他这哪里是放下了,分明是已经走入魔障,走火入魔了罢。”叶寒声叹息一声。他总算把自己想说的一轱辘说完了,他拍拍屁股起身,“唉,我跟你个小孩废话什么,你又听不明白。走了走了,清谈会都开始大半天了,去晚了连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