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耽美小说 - 我以为他是柔弱小白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犹如一盘散沙。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节节败退,曾经像狼群一样强大的蛮夷仅仅因为兄弟阋墙瞬间土崩瓦解。

今夜是庆功宴,明日就启程返回京城论功行赏。将军请了乐伶舞女前来犒劳诸军,乐声靡靡,舞娘腰肢柔软,三两碗酒下肚再冷硬的也要化为绕指柔。

我坐在主位上,替皇帝说几句感谢赞赏的话,便让他们放开来玩。

座上已然空了一半,都是些没能回来的,偌大的军营也空了一半,这里的载歌载舞已经与他们无关。

三个月以来神经紧绷冲锋陷阵,一下子放松下来,美酒在前,美人在侧,高官厚禄指日可待,酒过三巡就醉倒了一大片。

有人嚎着想家人,有人独自思念死去的战友,有人畅想美好前程,有人号啕大哭,有人放声大笑,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守卫一直站在我身后,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就好像无声的催促。

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猛灌两杯酒,最后看一眼我的爱人,他不满的看着我,我都能想到他要说什么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他被人团团围住,一时分身乏术。他身份尴尬,刚来的时候很多人瞧不起他,在战场上见识了他的勇猛之后谁还敢不尊敬他,三个月下来,论军功谁能比得过他?

这个曾经被人嘲笑是兔儿爷的人,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军中新星。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那个守卫即刻前来搀扶,手指用力的几乎掐进我的骨rou。于鹤清见我起身,刚想挣脱众人过来,苏将军便举杯缠上了他,苏将军不比他人,他不好推脱,我比了个手势让他安心,他才皱眉坐下,很快人堆又将他淹没。

苏将军遥遥冲我一举杯,无声的说了一句“走好”,我冲他点点头,就头也不回的走进黑暗中。

那个守卫抓的我很紧,脸色紧绷很是紧张的样子,刚刚他一直低头无法看清长相,此时在黑暗中我才看清他高鼻深目,有蛮夷的特征。

淹没在领子中的脖颈隐约可见上面的狼图腾,那是蛮夷的标志,我不由失笑,连遮掩都这么随意吗。

我双腿不住发抖,越走到荒凉的地方我心中的恐惧就越是被放大,几欲逃跑,旁边抓住我的守卫显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在我神经即将崩断的时候,我看到了于鹤清的师傅,他锋利的长剑即使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如果不是有人抓着我,只怕我早就软倒在地。

“放心,我的剑很快,你不会感受到痛苦的。”

我害怕的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或许我应该感谢他的。

他是个很利落的人,不像电视剧里的人杀个人废话还多的要死。

他长剑一挥,眼前一条血线飞溅,我视野里的一切都变成血红色的,眼前的风景颠倒,我最后看到的是那把在滴血的剑。

第34章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既没有穿回去,也没有再入轮回。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变成了幽灵,我就像是被绑在于鹤清身上一样,不能离他超过三米。

现在是我死后的一天,于鹤清神色寡淡,穿着素净,他正在府中准备回京事宜,依旧从容不迫,看不出多难过。

阖府上下挂满了丧事用的白布,素白的颜色透着沉沉死气,我一个死人都觉得压抑。

直至深夜,一切打点完毕,他才得以回房休息,推开/房门的一霎那我们俱是一愣,房中燃着红烛,贴着喜字,床上是大红三件套,这分明是个婚房。

我这才想起他说过打完仗我们就成亲,喜事变丧事,搁谁也受不了。

他面无表情奔床而去,将自己重重的砸在床上,是平日里我睡的那一侧。他脸埋在大红色的锦被中,他压着嗓子细碎的哭声就像剑一样捅穿我的心。

我围着他无措的打转,语无伦次的哄他,可是哭声没有停止,压抑的哭声中藏不住的撕心裂肺,他听不见我说话。

这不过一天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他走不出来了,他一辈子都要被我死亡的阴影笼罩。

“我恨你……”

我躺在他身侧虚虚地环抱住他:“对不起……”

我一意孤行的的后果是对于鹤清半生的折磨,而被囿困在他身边看他的痛苦挣扎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第二天起来,他还是那个神色寡淡的于鹤清,仿佛我的死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昨天还欢乐的气氛在军营里维持了不到一天又匆匆消散,他们带着我的尸体匆匆上京,内心忐忑地等待着皇帝的审判,是奖赏或是惩罚。

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苏将军一人承担过错,罪不及家人朋友,其余人论功行赏,于鹤清受封最多,被封为兵部侍郎,朝廷中颇有微词,还是被皇帝一一压下。

权臣、兄弟、蛮夷全部歼灭,皇帝心中大石放下心情颇好,竟有闲情逸致私下去问于鹤清:“朕还以为你对他有几分真心呢?朕看了那个伤口,爱卿下手还真是利落!”

于鹤清笑的恭敬:“若我不演像一些,又怎么博得他的信任掌管整个王府替皇上做事呢?”

皇帝抚掌大笑,连连夸赞:“爱卿真是朕的得力干将,忍辱负重为朕分忧。”

于鹤清躬身奉承道:“为皇上效力是臣的荣幸。”

圣君贤臣好不相宜!

朝中大臣多是世家出身,互相抱团,沆瀣一气,皇帝诸多改革受到掣肘。他需要一把枪在朝廷上,而这个人就是于鹤清,后宫出身的他没了皇帝什么都不是,他足够聪明,又掌管了最大的情报组织,有军功,可以顺理成章被提拔上来。朝中自视甚高的世家子们显然不屑与之为伍,他注定会被朝臣孤立,只能依靠皇帝,成为他手里一把枪。

看起来他欣然接受了他的命运。

于鹤清担任兵部侍郎,除了军中认识的几位好友无人上门祝贺。还有一个我没想到的人出现了,是于鹤清的师傅——云山道人。

于鹤清仍然满面笑容的接待他,看到他的笑容云山道人似乎放松了些。

仍然是一对在亭中煮茶论事的师徒,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云山道人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大多是回忆他们师徒之间快乐地往事,于鹤清也好脾气的和他这么兜圈子。

许是看出于鹤清状态颇好,云山道人犹豫着问:“清儿,你怨我吗?”

于鹤清笑容不变:“您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怨您呢?如果让我决定,我也会这么做的。”

云山道人似乎是彻底放下心来,与他细细的分说他的同僚的性格、世家背景,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于鹤清还是那个好学的学生,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露出感激的神情。

师徒尽欢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