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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动麦浪,正是丰收的季节。他有点想变成一个人类。他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了,他面前是面无表情的哥哥,对他说:“我们躲起来吧。”他的哥哥杀了全村的人,男女老少,先前还张狂的脸上,浮现的是临死前的绝望与苍白,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在夜里显得极其瘆人,而他们的脖子上,有极细微的两个牙印。“人类是不可信的。”哥哥告诫他。“我凭什么相信你?”圆圆站在张哲面前,质问道。“以你哥哥的性格,恐怕晏嘉树一见到他,就凶多吉少了。现在只有我知道晏嘉树在哪里,你只能相信我。”张哲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听说你们可以帮助人起死回生,是真的吗?”“我有种感觉,你对起死回生特别的执着,这是为什么呢?”圆圆盯着张哲。张哲只是摇摇头:“人都是怕死的,我想要长生不老。”“你像个妖怪。”圆圆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哦,是吗?”张哲回答。“我们无法帮助人起死回生,这是拂逆天意的。”圆圆说。“你们可以的。”张哲斩钉截铁。“我们种族之所以延续了这么多代,是因为我们从不碰生死的禁忌,生者可以死,死者不可复生。”“但禁忌还不是自己定的吗?长生不老可以,就不能起死回生吗?”张哲咄咄逼人。“如果是长生不老,你们人类倒有一个办法,只是是邪道,研习此道,说不定能起死回生……”“说。”张哲毫不犹豫的回答。圆圆还没来得及解释,突然感觉一阵寒气蔓延开来,窗外的月亮淡淡的没在云阴中,夜已深,千家灯火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三两声流莺的啼声聒碎而来。张哲看到周围的世界慢慢变暗,仿佛下了霜一样的,冷气上来了。鬼魅的梧桐影洒在窗头,一片寂静无声,过分的安静。这种感觉张哲也曾有过一次,那是在高中的数学老师家。“这是……虚无之境。”圆圆喃喃道。在黑暗中,可以看见张哲的脸色渐渐变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暗处传来了,那人拿着折扇,一身药郎的打扮,身边腾着一股诡气。沉沉的夜色遮住月牙,晚风入座,吹起了面前人的衣角,暮色孤窗,清寒如水。折扇上,空写着,妙手回春。“原来真的是你。”那人隔着黑暗说,就像遥遥的隔着一片水。笑盈盈的慢捻轻挑着扇子。“呵呵。”张哲一声冷笑,强装镇静,“算你命大。”定睛一看,黑暗中还有一个人,绿色的薄衫,带着一点戏谑清傲的眼神看着这一切,正是阿氓。“你没有杀死他。”阿氓指的是晏嘉树。“你也没有遵守诺言。”张哲带着愠气。阿氓瞥了一眼十三,默而不语。“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做?”圆圆注视着眼前的阿氓。“………”阿氓没有说话,仔细看,他的手被黑色的符文缚在身后。“你的弟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张哲略带点讥讽,“真是枉费了哥哥的一片苦心。”“晏嘉树人呢?”圆圆不依不饶,“他只是一个人类,没必要卷进这件事里来。”“你好像没弄清情况,”张哲自从看到活着的十三,就从内心开始恐惧,但依然假装镇定,甚至言语比以往更刻薄一些,他本答应阿氓一切保密,不过协议好像失去作用了。他继续说:“这跟他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你哥哥只是想抹杀你爱的人,你哥哥多爱你啊。”“他在哪里?”圆圆眼睛露出了凶煞的光来,手上、额上都暴起了青筋,在虚无之境中那些组成光河的无数小虫开始嘶鸣的乱窜,打断了那股光河,就像无数星光散落了。阿氓终于缓缓回答了,然而依然没有看弟弟愤怒的眼睛:“确实,我跟你旁边这个人类达成了协议,希望他帮我解决掉哪个男人。然而他食言了。”他眼眸一转继续说:“然而他没能杀死的人,我杀死了。”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张哲,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阿氓来找他帮忙时,他问过阿氓为何不自己动手,阿氓说自己的弟弟在晏嘉树设过标志。就是野兽在自己的猎物上记下符号,说明这是自己的所有物,如果被同种族的其他兽类盯上并捕杀了,就是违反了捕猎与猎物的自然规则,违反规则的人就会被谴罚逐出族类,也就是从此阿氓不再是蛇妖。但是,还有一条铁定的自然法则,如果你被逐出去了,丧失能力,你的亲属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也就是同时贬为凡人,即是“连坐”。而阿氓和圆圆,作为蛇妖,灵力极深,就算成为凡人了,多年的修为还在身体里。这就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而且阿氓平素力量强大,不少阴界阳界的妖忌惮他。如果变成凡人的消息传出去了,周围渴望修为灵力的妖肯定虎视眈眈,他和弟弟也肯定活不久了。当初圆圆为了保护晏嘉树不被哥哥杀死,料想到哥哥的弱点,就用了标记这一招,万万没想到,哥哥竟然来了个玉石俱焚,所以一时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啊。”张哲咬着牙冷笑到,“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蛇果然还是个漂亮的冷血动物呢。”“被您夸奖倒是在下的荣幸呢。”阿氓面无表情的说。第18章暴食症在黑暗中颓然立着的,是一脸茫然绝望的圆圆。“我不信。”圆圆喃喃道。“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新鲜的玩物罢了,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了他。”“你为何要杀他?”圆圆的声音有一丝哽咽,然后变得出奇的空洞和镇静。“我这是帮你做决定。”阿氓带着急切说。“你是骗我的,对吗?你并没有杀掉他,你把他藏在哪个地方了?”圆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还抱有侥幸吗?”阿氓冷哼一声,“那个晏嘉树果真如此重要?”“哥哥,把他还给我。”“晚了,”阿氓把眼镜移开望向别处,带着冷酷的语气说:“我杀了你标记的猎物,惩罚也已经来了,你我都不再是蛇族,已经被驱逐了。”圆圆冷不丁在自己手指上咬下一个伤口,本应该流淌着蛇类黑绿色的血液的地方,此时却渗出细密的红色,绝望与灰冷的情绪在圆圆眼底深处蔓延开来。“这下你该相信了。”阿氓轻声细语。张哲好像听到了从圆圆喉咙深处发出的压抑的嘶吼,然后四周又归于岑寂。事实上,张哲知道阿氓为何要这样做。他从赤鬼那里得到的情报说,蛇类种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