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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厄·杨眯着眼笑了一下。老实说,他那个笑其实非常懒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下意识地绷紧肌rou。邵珩绷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部队呆久了,有点儿反应过头。等他放松下来的时候,萨厄·杨已经换了一只手臂卷起了袖子,一直卷到了手肘以上。“哦可以了可以了。”邵珩其实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换一只手”,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出口就默默替换了。他把DNA采集笔伸过去,抵在萨厄·杨手肘往上一点的地方,按了一下笔头。极细的针探进皮肤又抽出来,速度很快。采集完DNA,邵珩立刻朝后让了一步,点头道,“这就行了,长官——”他冲楚斯的方向又交代道:“那我先走一步啦,负责系统安全的那帮臭小子还在试着联通太空监狱的通讯,我去盯着点。”“联通太空监狱?”楚斯疑问道。邵珩:“太空监狱那边应该出了点问题,之前我们已经跟那边联通讯号了,但是刚联通就莫名奇妙断了,就跟信号受到干扰被阻断了似的,以至于一直没法通上话,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安全大厦这边大多数据都有存档,直接导入到白狼舰内就行,但是有一样数据不是光导入就行的。”“你是说……”“黑金环。”邵珩道,“没法联通到太空监狱,就没法追踪那些不定时炸弹们的实时情况,咱们齐尔德·冯指挥官已经好几宿没睡好觉了。”萨厄·杨听闻这话,用一种“很遗憾”的目光看了齐尔德·冯好几秒,看得他背后汗毛竖了一片。邵珩说着想起什么般笑了一下:“说起来,最初找到长官你呆着的那架飞行器的时候,我们还误以为找到太空监狱的讯号了呢,太像了。”楚斯见他们没反应过来那就是天眼,便顺着他睁眼说瞎话道:“让那飞行器的智能系统伪装了一下,免得麻烦。”邵珩前脚一走,楚斯后脚就拿着遥控器冲齐尔德·冯和罗杰道:“先生们,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楚斯点头道:“好的,那么你们可以忙去了。”说完,他手上遥控器一按,办公室大门缓缓合上,把那俩鹌鹑关在了外头。“叨叨叨得人头疼。”楚斯没好气地把遥控器往桌上一扔,转头冲萨厄·杨指了指,“看好你的黑金环!”萨厄·杨倚在玻璃水墙边,要笑不笑的:“身为一个受过良好军事教育,实战经验丰富,被长官强行任命为参谋顾问的人,我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长官你下不来台呢,不是换了一条手臂么。”那种一听就是瞎话的评价被萨厄·杨自己复述出来,居然一个磕巴都没打,可见这人有多不要脸。楚斯懒得理他,冲水墙外的助理办公室一挑下巴,“你先住那里,不要企图搞什么破坏。在外面也就算了,但这里是白狼舰。”在其他几位执行长官醒来之前,楚斯就是整个白狼舰乃至整个安全大厦权位最高的人,没有之一。这里相当于他的大本营,他的领地。在他的领地上拆他的台,那得多流氓的玩意儿才干得出来。片刻之后,楚斯站在卧室里,从衣柜的真空袋里抽出衣物挂在衣架上,又顺手抽了件衬衫将身上的黑色背心换了下来。他衣着上一丝不苟惯了,之前没条件讲究便算了,这会儿什么都有,自然老毛病就又犯了,光换衬衫不说,还想顺手系个领带。就在他挑了一条勾在手指上的时候,萨厄·杨的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长官,我有个问题。”楚斯转头,“你过来干什么?没空,不想答。”萨厄·杨显然没把他这话当回事,而是继续道:“之前过安全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长官你的DNA里为什么还混着智能机械电子DNA?”楚斯本能地绕开了这个话题,但是理由特别特别瞎:“谁知道呢,没准变异了呢。”他发现只要对着萨厄·杨,他都懒得编个正经点的瞎话,那种一听就是假的话也就那么随意往外扔。“一般而言,长官你越是这么轻描淡写企图一带而过的东西,就越不是好事,我就越好奇。”萨厄·杨撇了撇嘴道,“而我太过好奇又始终得不到答案的话,就会选择自己动手了。”第60章逼供楚斯:“……”他竖起手掌冲萨厄·杨比了个手势,“你等等。”对于DNA里面混着智能机械电子DNA这件事,楚斯本身并没有刻意隐瞒,毕竟整天在安全验证门里来来去去,DNA信息上报过不知道多少回,想要瞒得严严实实几乎不可能,他索性就坦然地亮了出来。安全大厦里跟他来往比较多的人,亲耳听过无数次这种身份验证,早就见怪不怪了。其他下属或是低等级的公职人员即便没听过,也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谁能保证每个人的嘴都那么紧不管闲事呢?楚斯的身体曾经受过严重的伤,有一部分不可逆转的伤势是靠智能机械救治修复的,这一点在安全大厦并不算是个秘密。不过他的伤势究竟涉及范围有多大,智能机械的替代程度有多深,就没几个人清楚了。至于那个倒计时,见过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除去楚斯自己也只有两个人——邵敦老医生,以及每年跟着楚斯回黑雪松林别墅调理的医生。就是那个医生也不是随随便便找来的,而是邵老医生最得力的弟子兼助手,当初做手术时他就陪在邵老医生旁边。其他人,包括每年一起跟着回黑雪松林的警卫、营养师等等都对这个倒计时一无所知,只以为他是受旧伤影响,每年需要一周的休假调养身体而已。倒计时这个问题跟“曾经受过伤”本质完全不同,关键时刻如果被人钻空子利用起来是可以要命的。楚斯从来都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要获得他的信任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极久的耐心,还得踩对在点子上,非常麻烦也非常难。把这种东西给人看,就相当于把命门交到别人手里,就楚斯这性格,除非哪天脑子中毒坏了,否则怎么也做不出来这么智障的事情。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脑子不用毒就开始蠢蠢欲动要坏了。萨厄·杨半真不假说着要动手的时候,他居然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这种事根本就不该存在“犹豫”这种态度!“我不太想等。”萨厄·杨说“我”的时候,已经拉住了楚斯手指上夹着的领带,顺势往他手腕上一绕,借着那股力道把楚斯拽到自己面前。这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楚斯被他拽得脚下踉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