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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转而对简琦说:“你放心,我会找办法治好他。”简琦认可且放心地点点头,转身离去,我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便进到房里。我拉着炎焱的手,看着他的指甲,有些长。“我帮你剪好么?”我笑着问。炎焱点点头,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你剪好一点哦,不然会影响我打游戏的。”我摩挲着他的指甲,嗯了一声。第41章炎焱醒后一个月正式出院。出院前他的主治医生对我说,炎焱的情况还有恢复的可能,那便是做开颅手术,但现今国内的技术还不够发达,建议我去国外。我问他,成功的案例有多少。医生说,百分之五十。这个数据很微妙,微妙到像个最常见的赌注,生死输赢,一线之间。我把炎焱带到我家,遭到了他很大的反抗,他将各种能看见的东西砸在地上,吴姨在一边劝导,我任由他发泄。这是医生指导我的,让我不要过多干预他的情绪,毕竟人在冲动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我看着他把我家砸得满目疮痍,等到他砸够了我才上前蹲在他面前。他坐在一片碎片中间,他砸碎了我家所有的碗。他不看我,就像是任何无端生气的小孩儿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十年前的他,一脸讨厌全世界的样子。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很软,有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软,炎焱真的如此:“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炎焱抬起眼看我,不开口与我对视,像在考验我这句话的可靠性,或是思量他是否值得再生气一次。最终他在看见我手掌心中的血时起了反应,他蹙着眉露出担心的神色捧住我的手,对我说:“你流血了。”他的话像在责怪我,我却觉得高兴。我说:“是啊,有点疼。”我注视着他会有何反应,只见他盯着我掌心的血迹,有些无措,我知道这是他想不出办法的表现,就比如他有时候连自己病号服的扣子都打不开却怎么都想不出解决没办法的时候会露出的样子。那时候的他则会变的特别焦虑,会不受控制地啃咬嘴唇的死皮,会快速地抖腿跺脚,因为他的神经阻断了他思考的出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我有些后悔,我总以为他会慢慢好起来,可自己却急于求成。慢慢,这两个字的时间跨度到底是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没有想到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我吞下所有如今不该多愁善感的思绪,对正在一筹莫展即将爆发的炎焱说:“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以前的他是问题解决师,然而现在却喜欢别人给他方向,他需要有人告诉他怎么做,需要别人为他解决问题。于是他肩膀耸起又落下,松了口气,将我流血的手掌凑近他的嘴唇,亲了一口。轻得像飞絮,却在我心中筑起铜墙铁壁。“还疼么?”炎焱问。我摇摇头:“不疼了,谢谢你。”最终他乖乖地任我把他从一堆可怕的碎片中抱起,他病后体重骤降,身子都小了一圈。房内的残骸留给吴姨收拾,我把他带回他的家。果然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他便会安静许多,在房间内参观一圈,便有些困倦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迷瞪着双眼,大致是刚刚在我那儿的一通折腾已经让他累了。我怕来不及烧饭便在街上的茶餐厅带了两盒虾饺,坐在炎焱身边一口一个喂着他吃完。吃完东西的他更加不想起来,整个人平躺在沙发上,我将他的头抱到我腿上。他连电视都懒得看,转头靠里,我突然想起以前也有一次,我第一次跟着他回我们的家时,他也是这样。他那时候有些缠人地问我还有没有cao过别人。我回答到只有他。我并不会哄人,即使我说的是真话,可放到别的时候,不论是谁这样问我,我都不会搭理。可是那回我却觉得,我再不说,这个人就要哭了。他的语气那么委屈,明明平时什么都不怕,厉害得像个乱世霸王,可他讨着我说一个答案,他在求我,我不舍得拒绝。他总是让我变得不像自己,比如最开始的乌龙事件,若不是嫉妒,我怎么会生气到去cao一个同性。自从遇见炎焱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控制欲凭空而起。炎焱睡的很快,我也不打算再把他叫醒,直接把他抱回房间。然后我接到了简琦的电话,她告诉我有一个叫MIKE的人称为炎焱的朋友,想要与我通电话。我让她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见炎焱睡得安稳,便关上房门走向客厅,不多久便接到了来自越洋的电话。“你好,是杨先生么?我是MIKE。”“你好。”“很抱歉麻烦你,是因为YAN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我只能来问你。”炎焱的手机早在那次坠海事故中报废,我回道:“他之前出了事,现在出院了。”“严重么?”那头的声音显得十分着急。我顿了片刻,道:“也许你该来看看他。”如果他还依旧记得你的话。一阵沉默,许久才道:“好的谢谢,请你好好照顾YAN,我明天就到。”MIKE来的很快,风尘仆仆,见到面后他是个面色非常和善的人,当炎焱见到他的反应和见到简琦时差不多时,我便肯定这个MIKE的确是炎焱的好友。只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有些困难,炎焱常常会用中英夹杂的方式与MIKE聊天,MIKE只能通过我做翻译。MIKE唯一会说的中文只有“风流”以及“热豆腐”,一说起这两个词炎焱就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这样鸡同鸭讲的对话持续了一上午,下午炎焱照例睡午觉,MIKE则在客厅与我谈话。“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MIKE的脸色陡然变化,他看我的表情并不友善,甚至带着敌意。但我能理解,也没有要推脱责任的想法:“是因为救我。”MIKE显然气的不行,恨不得直接站起来揍我一拳,可终究因为房内的炎焱而没有出手:“你知不知道YAN因为你受了多少苦。”我轻吸一口气,站起身向他郑重地鞠了个躬:“请您把一切都告诉我。”我静静地听着MIKE讲述炎焱的事情,从他那时候看心理医生开始,再到现在他是怎么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只为我一个电话。空气压抑地像卡住人的喉咙,我说不出话,身体被无尽的海水填满,快要窒息。我想,炎焱那时毅然决然坠入大海时,是不是也这样经历着濒死的痛苦。可他比我坚强,他一心希望我心疼,所以忘记自己才是最疼的那个。我深喘一口气,对MIKE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MIKE揉着眉心,有些疲惫道:“YAN他能治么,你让他跟我回美国,我来想办法。”我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