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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凝聚在室内湿热的空气却并不沉闷,炎炎夏日已走进尾声。也不知云迹是怎么应付皇帝的,沈庭知竟也没有被送入宫中,而是留在了云迹府上。而云迹自己,更是推去所有的事情,只是安心地陪伴沈庭知。后者虽然并不太赞成,却并没有说什么。任道仙被处以死刑那是必然的,好在皇帝虽然糊涂,这件事却没有累及他人。自从知道云迹与另外的世界有联系之后,沈庭知总想通过这个世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因此行刑那日,沈庭知本想去刑场看一看,却被云迹阻止了。左右他对观摩杀人也没有什么兴趣,沈庭知便也没有坚持。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日渐虚弱。就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年迈之人,身体的精力和气息常常十分匮乏。沈庭知问过系统,但后者表示他离开的具体时间要看他的身体状况。第75章采莲记(12)这种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其实很恐怖。此前沈庭知都是一完成任务便被迫脱离原世界,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但显然,云迹比他本人更加惶恐。他一日比一日更加焦躁,仿佛那个要面对死亡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沈庭知看着细心在自己手上倒腾的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也不知去哪里弄来的药水,看上去透明纯净的液体,轻轻地在皮肤上揉开,颜色便会与肤色融为一体,连同沈庭知手臂上那些青色的脉络。即便沈庭知不说,云迹相想必也明白。这些纹路就如同沈庭知的生机,每向上蜿蜒一寸,他的心爱之人便会离死亡更近一步。云迹几乎要被这样的认知逼疯,他总是不自觉会把眼神转到那里,勾住沈庭知的手腕,在他反对的眼神一点点撩开宽大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爬满了长长的青纹,颜色很淡,但绝对称不上美观,云迹的目光在上面逡巡,有时眼神几乎渗出血来。不过如今那些骇人的痕迹已经全部被云迹用药水给隐藏了,只有在胳膊七八分处还微微露出个头。这是云迹特意留下的,他知道总有一日,这东西会攀到肩上,他很恐惧,却又不能忍受自己对一切一无所知。他被这种矛盾的心态折磨着,更为即将到来的日子痛苦不堪。“好了。”沈庭知笑着要将袖子挽下来,他如今已经变成二十来岁的模样,头上那可笑的荷叶早已消失,眉目隽秀,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笑起来的时候,常常让云迹不知如何是好。“你干嘛老是去掀我伤疤?很过分诶。”云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说话。沈庭知撇着嘴去挤他的脸蛋,嘴上也不忘数落他。“好了,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棺材脸。”他见云迹脸色没有缓和,只好闭着眼睛假装痛苦地哀嚎。“哎呦喂,你闷得我快喘不过气了。”他微仰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浮夸。云迹却很是着急,急忙凑过去抱住他,查看他的情况。沈庭知微微掀开眼皮,趁他靠近突然凑到他脸上“啾”了一口。罢离,便把下巴搁在云迹肩上笑嘻嘻地道:“哎—好了哟,真神奇。”云迹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反应过来,只觉耳后微热。自从那日将沈庭知从宫中救回来之后,云迹就觉得对方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也不怎么耍小孩子脾气了,虽然耍脾气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亲昵的表现。然而如今的沈庭知更让他心动,只是他一直觉得沈庭知还小,至少在他看来,他的人生经历只有十几天,还什么都不懂。虽然他这几日对于沈庭知时不时的亲昵行径十分纵容,内心也很是欢喜,但他并不会就因此自作多情地认为对方是爱上他了。他有时甚至心中还会有罪恶感,不管怎样,如果沈庭知走了歪路,就是他的错,然而他却完全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能喜爱自己,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啊。无论这种感情是什么,都让他无比激动。然而现在,沈庭知吻了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不全然是,孩子对亲人的依赖?狂喜让云迹用力抱紧了沈庭知,连他的逗弄也完全没有觉察到,他只知道,若是他此时不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亲吻怀中的人。“扣扣!”“王爷,俞大人求见。”云迹正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中,被人突然打断他非常不悦。“不见!”沈庭知见状,推了他一下。云迹脑子失灵,自然沈庭知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前厅见客。上次沈庭知临时跑走,云迹遍寻他不到。便找来云姚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得知沈庭知听到她与皇帝谈论“任道仙传给后者的长生之术是服用一种特别的莲子”一事,云迹就猜测他可能去找任道仙算账去了。云迹深知皇帝向来觉得他对任道仙有偏见,他直接出面找任道仙可能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因此就找了云姚帮忙,而作为条件,云迹则答应替她向皇帝求旨,促成她与俞子秋的婚事。俞子秋好歹也是少见的才俊,云迹把这事跟皇帝一提,后者自然也没有反对。只是谁知俞子秋却是个有骨气的,竟敢抗旨不尊。皇帝一怒之下,险些将他斩首,幸而云姚再三求情,并且表示不再强求,这才将他保下。皇帝虽然爱惜俞子秋的才能,这次也着实被他惹怒,罢了他的官,让他在家中好好反思。云迹自恢复记忆以后,怎么看都觉得俞子秋与辛楚很像,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但上一次的交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就是觉得对方十分碍眼尤其是,他出现得这么不是时候。“俞大人有何贵干?”不好好地在家思过,在外面晃什么晃?云迹对着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十分不客气,简直巴不得快点将他打发走。俞子秋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欢迎,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云迹衣摆上的水渍,眼眸闪了闪,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道:“草民来此,是希望殿下能让我见他一面。”他没有说'他'是谁,但云迹已然明白得很。他并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