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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她还和你说了什么?”“没什么了。你能来看她,她很高兴。”薄茧连着皮rou的地方又被她撕出了一道口子,比之前的更深更宽,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那透明的皮肤组织里渗出来。“是吗?”她抽了张纸巾捂在伤口上,“是她高兴,还是你高兴?”他没有说话。她转过头,毫不意外地发现他的眉峰已经皱了起来。城郊的路上工程车很多,他看了眼后视镜,打着转向灯超过前面那辆巨大的水泥搅拌车。“你也看到了,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明天在这里办完出院以后要转到城东那边的中医院。”“所以呢?”他放缓了语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时候一个人不太方便,可能会需要帮忙。”果然如此,她早就料到了。他和她说这些,就是为了方便他下次去找宋琪琪,提前给她打预防针的。“宋琪琪不是还有个亲弟弟吗?她弟弟明天会来接她出院,我已经问过了,不需要你帮忙。”路口的绿灯亮了起来,前面几辆车不知怎么回事丝毫没有动静,他等了一会儿,在绿灯还剩七秒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掌按了按方向盘中间的喇叭催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不要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她。”她的眉毛拧起来,“那她又是你的谁?你为什么要这么cao心她的事情?”“她是我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和她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些她都知道,也听宋琪琪提起过几次。那是很久以前了,外公外婆搬到大院里的时候,舅舅才刚上小学一年级。“只是朋友?”“嗯,”他丝毫没有犹豫,“只是朋友。”“我亲眼看到过你们接吻,你还要说和她只是朋友?我没看见的时候,你和你那所谓的朋友又干了些什么?她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炮友?”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出事故了,左转车道上的车都挪到了直行车道这里,一时间前后夹击,堵得水泄不通。“你注意分寸。”外面各种各样型号的机动车滴滴叭叭地不停鸣笛,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被卷入了那片刺耳的噪声里面,“我今天不是过来听你说这些的。”“那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赶着来看宋琪琪一眼吗?昨晚没有看够,今天又辛辛苦苦地特意开车过来再看一遍?她还没有这么快就病危吧,难道以后再看都来不及吗?”“俞渊,”他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我以为,你知道你自己昨晚说错话了。”“我说错什么了?”她牙关紧咬,不肯低头,“每次都是我错了,你就没有错的时候吗?她就没有错的时候吗?”“谁都有错的时候,但是你不能不善良。”不善良?不善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七年,这个抚育她长大的、最了解她的男人,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说她不善良。“我就是不善良!”身体里有一股血猛地冲上脑门,她像是被他往心脏里捅了一刀似的,痛到肝胆俱裂,“我偏偏就要不善良!我就是心肠歹毒,我就是见不得宋琪琪好过!我就是恨不得她早点去死!”车里突然变得安静了,非常的安静。开过那个拥堵的路口,他把车靠到路边的公交站牌旁,停了下来。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空气沉默得让人窒息,时间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她还攥着那张擦拭伤口的纸巾,上面已经满是鲜血,“你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什么意思,她已经知道了。看到他冷漠的脸,她就知道了。他不是想让她走,不是想让她下车,也不是想让她离开。他是想让她滚蛋。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她无比熟悉的引擎声沉闷地轰响起来。毫不停顿地,那辆SUV直接擦着她的衣角,像头漆黑的猛兽似的猛蹿出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那片茫茫车流里,再也找不到了。周围很嘈杂。行人熙攘喧哗的声音,公交报站的声音,汽车经过低洼处溅起水花的声音,全都塞进了她的脑袋里,嗡嗡地响成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几路车,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上车的时候投币,只知道大家都在看着她,从站牌旁边到公交车上,有好几个不懂事的小孩们拿手指她的脸,又被大人强迫着转过头去。学校在放暑假,宿舍已经封楼了,家也不能回,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她走了很多路,最后进到图书馆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借阅室里,一坐就是五个小时。窗户外面变得黑漆漆的,没有灯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又过了很久,直到阅览室里的小朋友们都走光了,她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重新开机,在通讯录里来来回回地翻了几圈以后,拨出了一个电话。“俞渊?”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滴滴砸在阅览室的木纹桌面上。“你怎么了?”她没有哭出声音,但卫楷肯定察觉到她在哭了,她听见他的语气愈发焦急起来,“俞渊,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她毫无声息地流着泪,在他一遍一遍不停地询问之下,终于和他说了自己的位置。听筒那边传来立刻跑动时的呼呼风声,“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图书馆等我。我马上过来,你等我十五分钟。”卫楷应该从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见面的瞬间显然被她吓坏了。他把她从阅览室里扶出来,又语无伦次地哄了她很久,但她依旧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默默淌着眼泪。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她渐渐地哭累了,蹲在借阅室门口的阶梯上,贴在脸颊两侧的短发被眼泪糊成一团。“我不想一个人...”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说道,“卫楷,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那我陪你。”他也跟着她蹲了下来,口袋里没有纸巾,就把T恤的衣袖递过去给她擦鼻涕,“别哭。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开房她想去酒吧,就是电视里那种灯红酒绿、音乐放得震天响的、一堆男男女女挤在里面群魔乱舞的酒吧。她就是想要那种陌生嘈杂的环境,想在别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放浪形骸,然后再好好地大醉一场。“你不是说,我想去哪里,你都陪我的吗?”她低着头,用吸管把杯子里的冰块搅得哗哗作响,又去拨弄那块薄薄的柠檬片,不停地把它戳起来再按下去。“嗯,这里就是酒吧。”她再次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无一例外地都只是在安静地喝酒聊天而已。“我和你说过,我要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