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5
是的,她才不是因为阮绛的怀里太舒服而不愿意出去,她是为了能不被冻傻更好的工作!突然,阮绛热烘烘的手焐住了她的冰凉的脚踝。成梨柚几乎是被烫了一下,热流一瞬间就刺到了她的心尖。陷入黑暗,看不到他的手,这种热量的蔓延在她的感官中反而更加清晰。鹧鸪市的这一路,他一直都是这样,默默地、努力地给她热量。走在马路上,他握着她的手,睡在公交棚下,他圈着她的肩膀,就连躺在地上乞讨,他都还记得要让她靠在他的膝盖上、不能让她的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这股源源不绝的热量,就像是寂寥黑夜里唯一却永不会熄灭的孤火,给了她太多的安心和温暖。孤身闯进陌生的城市,她一点都不害怕,不过,碰上雪天,她却也会感到冷寒。白天熙攘热闹时面对着对方的打探她无所畏惧,可夜晚一个人露宿街头,她却也会寒战得提着心弦警惕四周无法入眠。但这些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她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冷就冷了,冻就冻了,等活干完以后在电热毯上捂个几天也就缓过来了,下次还能活蹦乱跳地继续往雪窝里钻。她从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窝在别人怀里取暖的一天。但是,绛绛,这可怎么办啊。成梨柚听着阮绛有力的心跳,心里开始叹气发愁。真不该带你来。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离不开你了。到了那一步,我可是什么办法都能使出来……她撩开一点他的衣服,同情地朝他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成梨柚。她疯狂摇晃着自己的了仅存的一丁点良心对自己说。求求你做个人吧!做个人!!!第47章48罪恶感满满地睡过去,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了。被阮绛护了一个晚上,成梨柚钻出他的棉袄,暖和得就像刚从袋鼠的育儿袋钻出来一样,整个人都冒着温乎乎的热气。既然夜晚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白天在事业上就更要努力。作为柳苗,她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拿着她的残疾人证开始到处乞讨。因为挑的都是周围有乞丐的地盘,自然是不断被人像赶夜狗一样驱撵。但她一被撵就会边求饶边带着弟弟离开,等人走了就换个没多远的地方继续放铺盖蜷缩着要饭,看着狼狈不堪困苦得厉害,人倒是一次都没伤到。而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回到地下通道,继续窝在角落里凑合,突然有一天,他们的邻居流浪汉不见了踪影,于是她立马从他那里“借”了一床毯子,就这样又捱过了两个的夜晚。雪化的那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一早,看守乞丐的男人见到他们,没有像平时那样径直粗暴地抬脚过来赶人,而只是撩了下眼皮就把他们忽视了。不久后,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她和看守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随后走到了他们的跟前。这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脸上的rou都松了,眼皮也垂得厉害,眼球浑浊,皮肤黑燥,有着不少细碎的黄褐斑,正努力作出慈蔼的笑。资料上没有出现过这个女人,但看守的男人对她却相当客气。成梨柚垂下眼睛,目光极快地从她的身上扫过。她的左手没有小指和无名指。妇女侧背着一个深色的大布包走到成梨柚跟前蹲下,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就递给成梨柚,里面装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酱rou包子。已经是柳苗的成梨柚连连道着谢接过包子,先是手脚并用地掰了一大半给弟弟小枝,接着狼吞虎咽吃起了剩下的包子。“小姑娘慢点吃。”妇女说着,从包里又拿出个保温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怎么饿成这样……喝点水,别噎着,婶子这里还有包子。”冻了一个早上,突然喝上了一口热水,还听到了如此温暖的话,柳苗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谢谢婶子。”“好孩子,不用谢。”妇女语气温柔,还不嫌脏地帮柳苗把歪了的棉袄整理好。等柳苗又吃了一会儿,她才继续问:“你们家在哪儿?怎么就落到这一步了?”“我是从鲈鱼市田家寨来的。”柳苗看着对自己这样的好的人,眼神里满满的感激,听到她问,立马就毫无保留地全都告诉她,“我爸妈去世得早,我和弟弟跟着舅舅过。上个月,我舅要把我嫁出去,还不让我带弟弟走,我嫁人了,我弟弟怎么办?我去地里干活,他都好几次自己出门走丢,我找到隔壁村才把人找回来,前几天还掉进河沟差点淹死,撞了一身的伤,我要是嫁出去,他就真没有活路了。我带着弟弟偷跑出来,想找活干,可是谁都不用我……”柳苗到底也是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照顾弟弟时必须强撑着,可此时看着水杯中腾起的热气和婶子柔和的面容,她的委屈逐渐涌了上来,没忍住抹起了眼泪。而这段时间,做着小枝的阮绛低着头,把自己的口水吹成泡泡玩,玩得乐此不疲,根本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直到他无意间把眼神落到jiejie流泪的脸上,他才停下了吹口水泡泡的动作,呆呆地睁着眼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她哭了,他顿时嘴巴张大,手脚抽搐乱甩,像是发了什么病。柳苗连忙抱住他:“jiejie没事,jiejie没事。”她声音越发轻柔,“jiejie在吃包子呢。看,包子……”在她轻声耐心的安抚下,小枝停止了乱动。他眼神呆滞地笑着接过包子,搓着包子皮,把黏手的面搓成一条一条。因为手上有灰,面泥也被染黑了,但他直接就把灰黑的面泥往嘴里送。柳苗毫不见怪地从他手里把脏了的面拿出来扔掉,拿回包子把干净的一面送到他的嘴里。被取走了手里“玩具”的阮绛也不反抗,认真地大口嚼着饭,眼睛看着石子,样子傻得厉害。妇女浑浊的眼睛在阮绛身上打转,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他很乖,只是学东西比其他娃慢。”柳苗怕妇女被吓到,忙着解释:“小时候有一次我被舅妈打得狠了,瘫在床上起不来,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哭着教小枝我死了以后他要怎么活。他没全听懂,就记得我哭就是要死了。所以刚才见我一哭,他以为我要死了,他害怕。”“真是可怜……”妇女还是慈眉善目,怜悯十足:“那怎么就来了鹧鸪市?这里离鲈鱼市可不近。”“我们村里马叔的媳妇以前跟着她爹在鹧鸪市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