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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吗:)荀家的寸心迟北和雯峤进荀家的时候,其实已经迟了。雯峤也不知道老爷子抽什么风,以前祭祀都搁中午,这回却是安排在了黄昏,饭点以前。但是进去人声鼎沸的热闹劲儿还是吓了雯峤一跳,她摇摇不紧不慢手还插口袋的迟北:“这是干嘛?”“有客人吧。”迟北松开臂弯里的那只手,弯下身取了两人的拖鞋,顺便把雯峤靴子的拉链拉开。雯峤习惯成自然地翘起脚,迟北换完自己的鞋子发现她还没甩下来,头都不抬地交替抓着她小腿,把她那俩碍事的靴子脱了。走身后推门进来的荀家老三霂峙恰巧看到这一幕,不由啧啧称奇:“我说荀雯峤你是僵直性脊柱炎还是咋地?脱鞋都让你老公给你脱,没断奶啊?”雯峤正愁自己来得迟没垫背的呢,听霂峙调侃也不恼,笑吟吟望着霂峙不齐整的衬衣领道:“三哥来得够早啊。”霂峙换鞋的手一顿,接而在雯峤施施然转身的刹那拉住了她的大衣兜儿:“三哥错了,峤峤别跟三哥计较。”边上迟北不厚道地嗤笑出声,荀霂峙瞪他:“你看你给惯的!”迟北没来得及回话,插裤兜的手就被雯峤捏着袖口提溜了出来,她拽着他边走边唠叨:“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我家别插裤兜!不然又得被老荀头骂吊儿郎当!咱别理最后进来的那个蠢货了!还是赶紧进去请安吧。”荀霂峙跟在后边嚷:“你骂谁呢你!我是你哥!”话音落,正厅传来桃木拐杖落地的重响,老爷子坐在中央的沙发上,声如洪钟:“最慢进来的两个去烧纸!”雯峤一听撒手就往前跑,迟北闲庭信步般眼看着兄妹俩超越他、风风火火地冲进正厅。就在荀雯峤要落座前,迟北伸手一捞把她人拉回自个儿身旁,笑眯眯跟荀老爷子赔罪:“爷爷,我和峤峤去烧纸吧。”正要开口训话的荀汲古大手一扬:“去去去!”不耐烦之余还记得提醒雯峤:“记得给你妈也烧进去!”雯峤听这话有点不开心了,一撇嘴想要回顶一句“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妈不在了”,被迟北发现由头,他眼疾手快推着她就往偏厅出去。到了小院里,荀家老大霁峥已经把烧纸的桶搬好,见雯峤和迟北来了,就踢踢脚边的纸箱,顺手把打火机递给迟北:“里面都要烧完啊!”说完抬步就要回正厅,雯峤耍赖拉着霁峥不让他走,“我最怕烟熏了!你替我嘛!”霁峥无可奈何地弹了下雯峤脑门:“里面还有客人在餐厅等着呢!我们先开饭了,你们烧完记得去拜拜。”“怎么回事啦?这日子怎么还有客人上门啊?!”迟北把他家祖宗从大舅子身上扒下来,“你不想挨骂就赶快烧完回去不就知道了!”终于解脱的霁峥赶紧离开,雯峤还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琢磨,迟北拢着火苗却几次被风吹灭打不着后,气急败坏地喊:“你还在那儿打桩呢?!快过来啊!你老公都快被冻死了!快点烧完好回去啊!”“哦哦!”雯峤这才回神跑到迟北边上帮忙,手里边做事边不解:“你干嘛非我拉上我烧纸啊!你不是知道我最不喜欢被熏了嘛?”“有难同当嘛!”迟北随意地解释。“我看你是舍不得我一个人挨骂吧?”迟北笑:“是是是!谁让你是我祖宗呢?要不要也烧点纸给你啊?”雯峤踹他:“滚你丫!咒我呢!”。小夫妻逆着风蹲在桶旁,头挨着头往里边丢纸钱,呛了四目泪花。烧完纸俩也不冷了,迟北问雯峤:“你想去陪客人不?”雯峤摇摇头,“今天这日子来的客人,不识礼数。”迟北牵着她往屋里走,淡淡问:“怎么说?”“今天是冬至,一般人家对这节气可能不一定像我们这般重视,只当平常日子来过。可就算是平常日子,上门之前总也要提前知会一声对方是否方便吧?就这么突然来了,还害得我们从原本的中午祭祀改到了晚上,到了晚上还不走,简直不速之客。”“中午改到晚上就别人计较了吧?你今天中午不也没起来么?”“你还好意思说啊!”雯峤捶他,拐着他走向后边的小洋楼,看来是不打算去会客的餐厅了。荀家最深处独栋的小洋楼是雯峤的家,三口之家。同时也是她母亲洛桑的闺房。开门进去后,雯峤脱了拖鞋,换上自己家里的。迟北也有,是他们结婚后,两人第一次回小洋楼之前雯峤替他准备的。这栋小洋楼已经空了四年了。四年前,雯峤的母亲洛桑因病去世后,她的父亲荀无涯便就前往与她母亲初遇的清河镇,在洛桑最后度日的那座寺庙里出家了。雯峤的母亲洛桑十岁时被去清河镇看戏的荀家人收养,与荀无涯兄妹相称二十年方得所有人同意,结发为夫妻。雯峤自小对父母最深的印象,就是两人十分恩爱,也很爱她。以至于她二十岁时的某天,突然得知母亲命不久矣时,打击甚重。想到这儿,雯峤的心头就漫上一阵无力逃脱的痛楚。尽管知道家里时常有人来打扫,但还是想要亲手打理父母的卧室。她敲敲门,柔声说:“爸爸mama,我是寸心,我进来了啊!”无人回话,只有迟北从她身后帮她转开门把的轻响。“我们进来啦!”迟北揽着她,把力量与温热由掌心传输给雯峤。雯峤把灯打开,“你们怎么没开灯啊!”空无一人的房间,旧家具静谧缄默地伫立,古典的中式房间隐约透着一股安神养息的沉木香。夫妻俩打开浴室,从里面取出打扫的工具,熟稔地开始各自的分工。雯峤打开桌上罩着绒布的古琴,细致地擦拭这张名为“寸心”、由她父亲亲手斫的古琴。荀家古琴制法与弹奏技艺累世闻名,雯峤的父亲荀无涯更是因擅长斫琴而闻名于世。“寸心”不但是雯峤出生时,父母给她不按家里起名法取的小名,还是她二十岁生日时,父亲许诺给她斫的琴。可惜没来得及上漆,徒留面桐底梓的嘉木,上刻“寸心”二字。雯峤甩甩脑袋,把凭空生出的矫情悲戚抛掷,学着迟北哼小调,装模作样愉快起来。“你怎么这么多年就会唱这一首了啊?”迟北扶着墙壁给一家三口相框的去灰的手一顿,“因为邹圣诞是我女神啊!”那年选秀节目里横空出世的十七岁天才少女邹圣诞,凭借一首红遍大江南北。可惜止步半决赛后的邹圣诞,以学业为由拒绝一切唱片公司的包装宣传,有人说她移民去了国外,有人说她不过是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之中……总之,那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甜歌少女,就这么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徒留某些人,回味至今。迟北徵便是其中之一。如若说迟北徵这辈子有什么人是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