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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叔道元服仅在室前下拜,并未入内室,自然会快些。”第二句直戳肺管,桓歆脸色涨红。“桓叔夏!”再蠢也能明白,对方分明是故意嘲讽,讥他乃妾室所出,和桓容身份不同。更暗示他不存孝心,拜谢母恩敷衍了事。“怎么,我说错了?”青年笑容爽朗,带着几分狂放不羁,同谢玄颇有几分类似,“如此,我向叔道赔礼。”说话间,端起羽觞一饮而尽,压根不给桓歆反应的机会。桓歆脸色变了几遍,差点当场吐血。“咳咳……”王献之轻咳两声,分明是想笑不能笑,只能借此遮掩。谢玄同在席中,显然也看不惯桓歆小人之举,遥对青年举觞,笑道:“两年不见,叔夏风采更胜以往。何日再吹笛曲,让我等一饱耳福,听一听江左第一的笛韵?”青年挑眉笑了笑,并无谦虚之语,仅是回敬一觞,潇洒狂放之态尽显。“他日有缘,自当成曲。”桓容眨眨眼,擅吹笛,江左第一?桓叔夏?这位该不是痴迷音乐,被谢安评“一往情深”的那位吧?一往情深不了解?梅花三弄总该耳熟能详。“阿子,且上前来。”桓温突然开口,对方才的一段“小插曲”视若未见,更没看桓歆一眼。拿起酒勺,亲自舀起一觞酒,笑着递给桓容,正色道:“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诺。”桓容答应得十分痛快,双手接过酒盏,当场一饮而尽。桓大司马又递一觞,道:“旨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桓容恭声敬诺,再次仰头饮尽。“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第三首醮辞出口,第三觞酒水递上。酒气开始上头,桓容咬紧牙关,双手捧起羽觞,又一次咬牙饮尽。三首醮辞载于,大意是今日元服,当严格要求自己,尊奉礼仪孝悌,侍奉国君,萧敬父母,友爱兄弟。如此方能为正身君子,受益一生。然而,寓意虽好,能不能做到则是两说。没道理别人扇他巴掌,给他挖坑,他还要陪着笑脸,傻呵呵的往里跳,只为成就一个虚名。最正确的做法该是巴掌扇回去,更要扇一送一,用足力气。绕过深坑不算,还要顺手再挖一个,让先动手的掉进去。条件允许的话,可在坑底树几根竹刺,避免对方爬出来。三醮之后,桓大司马又道:“嘉礼既成,当昭告尔字。”桓容放下酒盏,神情肃然。“请阿父赐字。”“阿子舞象出仕,难免年少意气,行事莽撞,有争勇之举。今取字敬道,望尔端肃于心,敬谨于事,虚怀有礼,莫为浅薄。”虚怀有礼,莫为浅薄?桓容觉得牙酸。这算是夸还是贬?抬头看一眼渣爹,桓使君磨着后槽牙,当着众人的面,该走的程序必须走完,没法开口反驳。早晚有一天,今天这个暗亏,必须连本带利还回来!“谢阿父赐字,儿今后必谨言慎行,敬尊阿父教诲!”桓容恭声应诺,正身行礼。桓温朗声大笑,“好!”自司马昱以下,众人皆举觞相祝。自今日起,桓容不再被视为少年,将迈入“成人”行列。不仅有郡公爵,掌握幽州之地,麾下五千甲士,在桓氏族中也有了话语权,不再被任何人小觑。“入席吧。”司马昱在上首,之前拜过几拜,送礼的程序自可省略。桓容绕过矮榻,坐到桓温下首。原本,这该是桓熙的位置。奈何桓容爵位更高,前者再不甘心,也知晓事不可为。没法在位次上相争,只能灰溜溜的后退,眼红的看着桓容入席,受诸人敬贺。酒过三巡,桓容脸色发红,笑言不胜酒力,开始执筷夹菜,试图压一压酒气。吃了两口,桓容很想叹气。席上菜肴多为荤食。炙rou、炖rou和鱼类之外,还有整整一碗rou泥,粉红的颜色,撒着葱花香菜。样子是很漂亮,问题在于,生的,生的啊!更要命的是,这是羊rou!想想看,生的羊rou,没有任何调料,仅是剁成rou泥,加了些盐酒,撒几片葱叶香菜……这味道,真心是谁吃谁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桓容对着羊rou瞪眼,吃还是不吃?四下里看看,发现众人早习惯这个味道,一口rou泥一口酒,吃得无比欢乐。……太强大了。真心是不服不行。收回视线,桓容默默将碗推到一边。和此物相比,什么鱼脍,什么鞑靼牛rou,全都被比到沟里,弱爆了有没有?“阿弟为何不用?”桓祎好奇探头,“羊rou很新鲜,都是厨下现宰的羔羊,滋味很是不错。”看看桓祎面前的空碗,桓容默默泪流。或许没他想的恐怖?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桓使君下定决心,颤巍巍的夹起一块rou泥,闭着眼睛送入嘴里,嚼也不嚼的吞下肚。瞬间味蕾炸裂,控制不住泪流成海。好吃生味?百无禁忌?来晋朝尝一尝生羊rou,保管恨透穿越大神,手指脚趾一起竖!第一百五十九章必须谈一谈生羊rou威力惊人,桓容只吃一口,再不肯下第二筷。随着歌舞声再起,桓大司马和郗刺使举杯,依旧你来我往,机锋不断。司马昱受臣子敬酒,始终面带笑容,名士之风不减当年。谢安和郗超竟能共饮,畅谈辞赋古篇。几觞饮下,王献之和谢玄不见生疏,似又重回昨日,嫌隙瞬间消弭。桓容坐在矮榻后,手擎半满的羽觞,打量席间百态。看到桓伊连举羽觞,桓歆铁青脸色,“桓叔夏”三个字嚼在嘴里,硬是不能发作,无论如何都要往下灌时,禁不住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位族兄倒是妙人。若有机会,倒可以试着结交一番。“阿弟。”桓祎绕过桓熙,走到桓容身边,接羽觞遮掩,低声道,“之前三兄和我说了些话,很不好。”“三兄,可是关乎于我?”桓容挑眉。不用细想就能知道,以桓歆的行事,十有八九是出言趁机挑拨。“恩。”桓祎点点头,道,“不是什么好话,阿弟务必要小心。”桓容笑了。“阿兄放心。”“一定要小心,绝不能大意。”桓祎补充一句,扫一眼醉醺醺的桓歆,低声道,“小的时候,大兄二兄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