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5
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消遣,笑意盎然的一挥鞭子,鞭梢轻轻在夜长留身上划过:“还不去?”夜长留悲愤莫名的下了马,故意粗手粗脚的将对方搀了起来,一路磕磕绊绊的将对方挪到自己的坐骑上,压得小灰驴悲鸣一声,不爽的刨着蹄子,刨的尘土飞扬,微风吹过,飞了笑意盈盈的端王一头一脸。“夜长留……”端王沉吟,笑意不改的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土:“今天晚上吃驴rou。”小灰驴被端王隐而不发的杀气吓了一跳,原地打起滚来,将身上那个倒霉蛋毫不客气的甩了下来,夜长留头痛无比的去拉毛驴的缰绳,奈何从未有过这种经验,二者很快滚作一团,扬起了更大的风沙,端王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瞧着,眸中笑意深刻,愣是感觉岁月静好,在这人驴搏斗的当口,在心中对自己点了点头:幸福。那位昏迷不醒的倒霉哥们被这么一摔,原本就勉强能看出原色的衣服又滚了一圈灰尘,勉强恢复了神智,却看都不看将他运送回来的夜长留一眼,开了外挂般一眼就认准了端王这个正牌的救命恩人,并且强撑着一口气,要死不活的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能出现在沿途多处,大致就是清醒的时候抄近路走一会儿,昏迷的时候就随便找个地方倒下去……端王本来习惯性的居高临下着,转念思及他现在的形象和不远处已经取得胜利的夜长留复杂的眼神,干脆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亲力亲为的扶住了对方,让人家好好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四海之内皆友人:“五湖之内皆兄弟,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梅白,若不介意的话,不知兄台为何沦落至此?”带有倒霉属性的剧情人物倒在端王的臂弯里,双眼很快泛出桃花来,在一旁冷眼瞧着的夜长留一阵牙疼,突然诡异的了解了这个奇遇为什么心甘情愿对端王有那莫大的帮助,从某种情况上来说,夜长留真相了!那人嘤咛一声,顺势趴在端王肩头,毫不客气的蹭了蹭,露出手腕上一圈看起来非常柔软的白色锦带,动作很是煽情,偏偏声音很粗,没有美感。端王剑眉一挑,立刻就有扔下对方的冲动,还没等他动手,就听这位兄台娇弱道:“原来……是梅兄,我被个疯子追杀……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咳咳……幸亏兄台搭救……”端王作势要扔,口中还客气着:“不用客气。”那人死死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大喘气道:“我是……柳陌轩……”端王的动作顿时一滞,在夜长留无可奈何地注视下双眸一亮,沉吟着笑了笑:“鬼医柳陌轩?”夜长留一怔,这不就是锦年千辛万苦去苗疆找的鬼医!如今倒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那‘疯子’,说的会不会就是锦年……柳陌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猛然感觉背后有寒气袭过,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端王那俊丽的容貌映入眼帘,笑意温柔和缓,清雅如莲,怎么可能是那大jian大恶之徒?柳陌轩微微放下了心,脑后一根十分招摇的粉红羽毛在端王的鼻尖划过,本人则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都是江湖上的朋友随意称呼的,医者父母心……”端王身在朝堂,对江湖中事并不十分了解,单是收集过一些奇人异事的名帖,其中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名列前茅,据说手段可与已经故去的天机老人一争高下,堪称不世奇才。柳陌轩见端王沉默不语,心知自己在江湖上风评极差,有些心虚的捏紧了端王的衣袖,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端王见柳陌轩闭眼,若无其事的松开了双手,任凭柳陌轩可怜兮兮的坠落在身前,头也不回的爬上毛驴,吩咐夜长留:“带上!”夜长留苦着一张脸执行了命令,脆弱的小灰驴承担了两个人的体重,一步一颤的跟了上去。傍晚时分,夜长留与端王找了家民房借宿。他们现在正在赶往边疆的路上,端王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顷刻间传回了京城,皇上欣喜若狂之余总觉得会乐极生悲,以盘查匪徒的名义封锁了全国官路,是以端王虽然成功进行了金蝉脱壳,却走不了官路,只能苦哈哈的同夜长留一路躲躲藏藏的往封锁最为严密的边疆前去。桌上的油灯跳着微弱的光芒,端王占据了屋内最好的位置——一处干净的草席,心中一二三四的列出了柳陌轩可以利用之处,又在脑中反复盘查,最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正在自力更生的烤地瓜的夜长留。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似乎是身中奇毒,生机已绝了吧……但那样是不是更好呢?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他知道不能永远留住一个夜长留,但若是眼看着夜长留选择别人,那还不如让其死了算了,至少还能有一份惦念,供他在九五之尊后,午夜梦回之时,拿出来怀念一番……长留天下第三十六章阴差阳错次日天蒙蒙亮,尚不知自己落入毒手的柳陌轩满怀希冀的醒了过来,在一旁一只被占了地盘后无比愤怒的农家毛驴不满的怒视下坐起身来,在看到自己一身整齐后笑眯了眼睛,幻想着端王是如何将他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的换好衣服,顿时感觉被那疯子追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接着随手向那驴子身上撒了一把五彩斑斓的药粉,兴致勃勃的出了房门,连所处之地不过是个柴房都不介意了。昨夜端王选下入住的这户农家并非村子里的大富之人,一个区区几步就能量出的小院,三五间破败的屋子,站在任何一处都能轻而易举的观察到整个院内的景象。夜长留不在院中,目前是个不知所踪的状态,而美好的令人仰慕的‘梅公子’正安静浅笑的坐在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前看书,将那白送都没人要的桌子衬托的如前朝古物一般,修长莹白的手指缓慢的抚摸着书脊,眼神温柔而又专注,看的柳陌轩喉中一阵干渴,一头扎进水缸中连饿带渴的灌了一肚子凉水,连带着把脸都洗了,才觉得好受些。端王闻声抬头,见并非夜长留归来,眼中笑意清减了两分,放下手中书卷,取了一条粗麻布的、疑似手绢的东西递了过去,漫不经心道:“不知柳兄为何如此开心?”清风吹拂,端王身上衣袍随之翻卷,他今日有意无意的换了一身更加名贵的布料,在黛青色的织锦软缎外又笼了一层纯白绢纱,薄如蝉翼,轻渺似云雾,朱唇不点而红,嗔视而有情,面如冠玉,身形颀长,令人望之便情不由心的心旌神摇,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