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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特务!阻碍皇军振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特务!”刑台下的日本人们眸中透著豺狼一般贪婪而猥琐的目光,桀桀呱呱的喷沫辱骂,有军官军官拔出随身的军棍,狠狠击打挽香的膝盖。骨骼碎裂的刺耳声音传来,挽香怒目而视,却颤抖著搂紧身边粗大的木柱,绝不向一个日本人下跪。“贱货!装什麽硬骨头?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前来观刑的青叶姬狂悍夺过军棍,拳脚指甲一起上,疯狂攻击著挽香血迹斑斑的身子。“啊啊,大佐,这女人真恶心,咱们赶紧弄死她!”猥琐的矮个军官被血腥味冲鼻,嫌恶的伸出带著白手套的指尖捂住口鼻,对留著小胡子的长官说到,话未落地,就被挽香轻蔑的目光惊出一身冷汗,差点维系不住他自以为是的日式优雅。八嘎!这个jian细女人是鬼麽?打成这样都不跪?青叶姬打的气喘吁吁停下手,本以为会看到挽香哭泣哀求的屈辱脸庞,可哪里料到,挽香只是微微抬起手,抹干净被血糊住的白玉小脸。她甚至仔细整了整头发,看都不看疯狂肆虐的青叶姬一眼。“请告诉我,中国在哪个方向?”她扶著原木,声音清澈,目光炯炯的看向台下熙攘的人群。“你是说支那?”刑台下的日本人高傲哄起讽刺。“不,是中国。”“啊呸!女特务,明明是支那!支那!”“中国。”嘶哑枯沙的柔弱嗓音毫不妥协。“支那!”“中国。”“支那!”“中国。”“支那!支那!支那!支那!”刑台下的日本人涌搡而上,口沫飞溅,巨大的人声如潮,淹没掉小小的柔哑女声。挽香五指紧紧抠著圆柱,近乎於崩溃般的尖叫出声!凄厉的声音穿破云天,直上九霄,刑台上形销骨立的单薄女子,白衣染血,像是冲天哀鸣的荆棘鸟,凄豔而威严!日本人被她的尖叫恫吓住,吵闹声渐渐惊了下来,终至鸦雀无声。挽香翘起干裂的嘴唇开口,声音沙哑、缓慢而坚定。“‘中国’,最早出现於,其有云────皇天既付中国民,越厥疆土,於先王肆。这,就是我祖国名称的来源,给我记好了!”她轻蔑环视著台下呆愣的人群,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异常清晰。“你们不过是一帮倭寇,践踏人命,践踏文明!你们不配用任何一个字侮辱我的祖国!”挽香抖颤曲弯著鲜血横流的双腿,却如同一把人型锐利的刀锋,她直视刑台之下,眸光如同剑上秋水,寒色粼粼。“告诉我,中国,在哪个方向!”混迹在日本人中的中国留学生们早已热泪盈眶,他们高高的伸出手,在阳光下直指涛涛大海的西边。“那里,中国在那里!”谢谢。苍豔红唇傲然微笑,挽香双眼含泪,方才宁死不屈的碎裂膝盖,砰的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她虔诚躬身,向著祖国的方向遥遥下拜。那里是中国,是她所深爱的美丽祖国,她最爱的亲人和爱人,都生在那里。怎麽舍得看它战火荼戮?怎麽舍得看它满目痍疮?她做了一个中国人应该去做的事情,她没有遗憾。“你们动手吧。”挽香的额头贴著地,嘴角含笑,无视脑後缓缓逼来的乌黑枪管,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这一刻的挽香,虽然形容枯槁,鲜血淋漓,却如此耀眼,不能逼视。挽灯怔然站立在台下,只觉得天地广阔,而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她终於明白,宁华庸为什麽只爱姊姊,而不爱她。姊姊,是真正的勇士,她的身上凝聚了中华千百年来的伟大精神。一个民族绝不屈服的坚强气节。不可被威胁,不会被恫吓,不能被引诱。刚强、峥嵘、高贵的灵魂。北京深宅大院里,娇养著的白玉格格,她,还有中华无数坚强的女性们,平时看似柔柔弱弱,和常人没有什麽不同,却能在连天战火中伸出并不强健的纤细臂膀,以钢铁般的意志支撑著整个民族的生息,延续祖国千年的精魄。挽灯泪水奔涌,如被雷击般颤抖,她崇拜而骄傲的望向刑台。海水怒涛拍岸,她的姊姊如此冷静安然。姊姊。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与此同时,宁华雍的人马刚刚到达鬼冢府。他们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整个府邸幽静而清冷,只有被枪指著头的仆人们抖颤著,说────我们大人不在,他、他被支那宠姬刺杀,伤重入院……宁华雍冷眸如同冰封,爆出碎裂一般的光,浑身的冷意暴涌出来,他一把揪住颤抖的仆人,“那个宠姬呢?她在哪里!”手里的仆人抖得如同秋风落叶,在他凌厉如同刀锋般的目光中颤巍巍开口,“她、她被御前镰仓大人钦定为重犯,押去青部石山崖枪决,大概就在现在────”说罢就被狠狠掼在地上!那美豔的如同转世妖精的阴冷男人,几乎用人类无法看清的速度,转身向著海边的石崖山,疯狂疾奔!挽香!%%%%%%%%%%%就在青木大佐的枪口顶在挽香後脑勺的时候,一辆漆黑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山石下方。“住手!谁也不许碰她!”阴冷吼声传来,一个男人腹部缠著重重白纱带,在副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狼狈赶来。他有著不同於低矮日本人的高大身躯,容貌俊丽妖豔,一双绿色眸子在长睫下如同翡翠融化般豔丽。挽香没有睁眼,青叶姬却慌乱的站起身看向他。挽灯在人群中瞪著那男人的脸庞,凝然伫立,只觉得寒冷阴水阵阵扑上脚底,让她如置身寒冰地狱────这是一张她无法忘记的脸。灯红酒绿的迷乱秋夜,就是这个日德混血的军官在街灯阴暗的角落里闪烁著绿色的阴魅眼瞳,轻佻而傲慢的懒懒询问,东洋女人,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挽香,是上海宁家的太太。白色手套包裹的修长指尖冷冷顶起她的下颚────鬼冢将臣,记住我的名字,我对你有兴趣。鬼冢将臣!果然是他掳走了姊姊!姊姊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因她而起,因为她一瞬间的自私意念,造就了姊姊如今这般的家破人亡、月色风残,被拷打虐待在异国他乡的邢台架上!她的姊姊,她温暖的,温柔的,包容著她所有任性的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