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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何必一定要找她呢!转过身,如夜的眼瞳深深凝视着子叔,十六认真的脸上没有一丝媚态,“我八年前说过的话,至今还牢牢得记在心中。五年前做下的决定,也永远不呢能改变。我来找你,只是想留在一个能看到你的地方。”话说完,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再出声,一时间,只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和窗外凉风呼响的声音。黑暗中,十六光华流转的眩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子叔,细密的雨丝在他的身后静静地飘落,车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子叔是个心思缜密细腻的人,经历了许多,她不会不明白十六费尽如此心机做的事为的是什么。但有些事,不是一句接受便能接受。不知过了多久,子叔终于抬眸,看着十六,平静地说道:“十六,同情,不等于爱情。”轻声笑笑,十六也很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奢望能得到你的爱!”他半垂下眸,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开口,有些空寂迷茫的语气,“我只是想留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如果不跟着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人的精神空虚到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依靠的时候,我想,那就是他自我毁灭的时候了。”子叔微眯起眼,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十六,你在威胁我?”十六摇摇头,唇边带着淡如薄雾的微笑,他的口气也是微微的低沉,“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如果一个人的思想也能呈现,我会毫无保留地让你看到我的思想,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东西,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处处防备着我,可以把我当朋友,当成你疲倦时稍稍依赖一下的对象,当成你相当成的任何东西。”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转小,张合的淡色薄唇最后溢出一句几乎被窗外的风声湮没的轻语,“我只希望我不是永远孤独的一个人。”一辆轿车从对面飞驰而过,明亮的车灯打亮了子叔的车厢,虽只有一瞬,子叔却看清了十六的表情。她嘴角带着笑,然他半垂的眼底却凝满了深沉的黯然,腿上的两只手也落寞地握了起来。恍惚间,子叔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倔强阴沉的六岁小女孩,孤单的站在楼梯口,注视着大厅里合家欢乐的情景,她排拒着他们的幸福,却又希望那个她心中唯一的支柱,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能陪着她,告诉她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十六,子叔的心隐隐涩痛而心疼,无法恢复往日的冷静自若。她可以不接受他的感情,却无法对他的悲惨无动于衷。调整了一下呼吸,子叔开口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十六抬起头,看着子叔,停顿了下,然后说道:“那家俱乐部安排的公寓。”“你还想做那份工作吗?”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想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十六没有犹豫,还是诚实地回答道:“不想。”思索了片刻,子叔侧目上下打量着十六,好一会,她才抬眸望向他,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公司的模特?”十六了解了子叔的意思,脸上顿时绽开一抹明亮的微笑。正要开口答应,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摇头道:“我不适合生活在众人瞩目的聚光灯下。”子叔点点头,接着道:“那你来做我的助理吧,不需要你什么学历。只要工作时帮我做些琐碎的事,比如收拾整理些文件草图什么的。”“好。”十六一口答应了下来,脸上,是抹也抹不去的笑容。坐正身子,子叔打亮车灯,启动了引擎,一边说道:“到时我会让公司安排你入住职员公寓。”蓦然间,十六的身子又贴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又倾吐在子叔的耳边,恢复了往日的挑逗语气轻声说道:“不让我跟着你吗?”子叔敲了把他搭在她肩上的手,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言道:“收好你的手,别再随便调戏人。”十六坐回了位子,揉着被敲疼的手背,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笑着笑着,他微微侧过了头。“你现在主的那家公寓住址是什么?”车要开了,想起没问地址,子叔转过头,发现十六向外侧身,却是没有应答。“你怎么了?”十六摇头,子叔看到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弯起唇角答道:“没什么!”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长长的睫毛微垂,若夜的双眸仿佛氤氲了烟雨朦胧的水雾,模糊了他的神情。他……哭了?子叔愣住了,静默了片刻,子叔抬手,揉揉他柔顺的头发,轻声笑道:“傻瓜!”十六没有说话,却始终笑着。他知道,他找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终将从过去黑暗脏污的淤泥里出来了。曾经不见天日的心境也将如海天般辽阔。……将十六送到了他所住公寓区外的大街,子叔驱车离开,后视镜里,十六静静地站在街口看着她的车愈行愈远。她不知道十六为了留下,是否又耍了什么心计,但做出的事,子叔不会后悔。她留下了十六,或许是帮十六,也或许是想让自己年少时遗憾的心得到一种弥补。……十六只在那家俱乐部临时工作,因此辞职的手续很快便办好,只是那家俱乐部的老板对于十六的离开很是惋惜,而那曾经因为喜欢十六而从德国一直追到米兰来的沃尔里希夫人也在十六持续冷淡的态度下终于死心离开。十六成为子叔的助理五天后,便和她一起踏上了回国的班机,进行为期一周的公差,是为与卓凡集团的合作案。一起同行的还有那神情有些寡淡的于轼轩和有些愁眉不展似有心事的于子澜。对他们,子叔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始终保持着客气的态度。上了飞机后,子叔便闭上了眼休息,过道的右侧,她时有察觉到一道视线的注视,不知是来自于轼轩还是那于子澜。身上有轻微的动静,子叔张开眼,看到十六正将一床薄毯盖到她的身上,见子叔睁开眼,他弯起嘴角,笑得明媚而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