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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面容在日光里明晃晃得有些不真切,“林某所言皆是出自肺腑,岂敢有半句假话。”他一弯眼睛,“季将军看不出林某的诚心?”

季川西觉得林壁堂的神情与声音都带着股子说不上来的意味,那么温和那么美好,叫人有些使不上劲儿,“林公子的意思是?”

“季将军这般人品,林某很是钦佩,倘若……”林壁堂眼底生出了光,灼灼地让人有些无力招架,“日后能成就新雨心知,那便着实是林某的福气了。”

季川西一时哽住,待明白过来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林公子若有结交之意,那在下是求之不得的!”语毕,季川西自觉有些莽撞,便低头轻声地咳了几声。

林壁堂的笑意更深了,“季将军此话当真?”

季川西一抬头,正视了林壁堂,“自是当真!”

林壁堂哈哈一笑,饶是动人,“若是林某想去东营,要请季将军带路,何如?”

季川西微微怔住,下一刻也是笑了,“在下这便是要回东营的,林公子可愿同行?”

林壁堂收起几分笑意,轻抿嘴角,“恭敬不如从命。”

季川西大大地一摆手,朗声道“请。”

二人这便一起出了主营,在营口侯立的军卫逐一跟上,其二人却也能淡淡地闲谈着,并无不自如。

待他们一进东营,方走了几步,便只见一个圆脸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苦着脸盯着季川西停住了。

季川西一见他,脸色便变了少许,对着林壁堂安抚一般地微笑了一下,他扭脸低声问道:“怎么了?”

圆脸侍卫憋红了脸,正是喘着,“陆……陆将军与齐将军又……又……”

季川西一皱眉,心知肚明地一抬手,“别说了,我知道了。”

圆脸侍卫手足无措地问道:“季将军……咱们不敢去惊动袁将军,如今除了您谁也劝不开那二位爷。卑职这……”

季川西一仰头,伤脑筋地挥了挥手,还是道:“别说了别说了。”

圆脸侍卫这么一听,果然是乖乖地闭了嘴。

季川西收起心烦的模样,侧脸转身对着林壁堂沉吟着说道:“在下恐怕是要怠慢林公子了。”

林壁堂自然也听见了方才那侍卫说的话,是以一颔首,道:“无妨,季将军既有要事,便不必为林某耽搁了。”

季川西一看林壁堂这般得体风雅,又思及此刻必定大动干戈的齐陆二人,是越比对越不想走,可咬咬牙,他不得不开口道:“那……在下先去一趟,待完事之后,再来向林公子赔不是。”

林壁堂摆手,“这倒是……”

“来人,将林公子请到帐中好生伺候,本将去去就回。”季川西不待林壁堂说完,便转身威严地一喝。

153、无心之举

林壁堂原本只想借着季川西顺当地进到那守备森严的东营中去,却不想弄巧成拙地被一帮人簇拥到了季川西的营帐中。

军中之人哪有会伺候的,那给林壁堂递送茶水的小兵手脚再轻,在林壁堂看来也是粗枝大叶地笨手笨脚,还不如家中在外围的小厮伶俐。

他看着桌上洒出的星点茶水一挑眉,对着那小兵一笑,“有劳。”

“季将军吩咐,请林公子自便。”那小兵瓮声瓮气地说道。

林壁堂无话可说,只带笑点了点头。

那小兵眨了眨眼,诚惶诚恐得退下之后,林壁堂面有倦意地扫了一眼帐内,叹息着暗想,看来他要想见那袁峥,饶是有些麻烦了。修白的手指在桌沿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林壁堂承认今日自己确实有些失策,落得如今得在此间坐等季川西,奈何他与那季川西又是无甚可谈,倘若冠冕堂皇地打听袁峥其人,又恐不当。

他以手扶额,微微地摇了摇头。在抬眼,他心想自己一时半刻也走不了,只好苦中作乐地开始观赏起季川西的营帐了。

军帐之中,各件各物井井有条,一派俨然,只不过有些乏善可陈,一目了然罢了。若硬要说新奇的,大概也只有那一座书架而已——行军打仗之人竟也有读书的心思?

林壁堂站了起来,朝那书架走了过去。

书架之上除了各类兵书齐全之外,竟也有不少诗集词选,再往后看,只见连琴谱棋谱也赫然在列。林壁堂一挑眉——这倒是个儒将,难怪气度和善不比那起粗人。

林壁堂一本接连一本地望过去,越看越觉得季川西很是风雅。

忽地,林壁堂眼尖地看到了一本,他條忽有了趣味,伸手将那本厚实的书册一抽,低声道:“此人涉猎倒广,连制酒也……”话未说完,林壁堂目光一滞,看到了空缺之后放着一只檀木香的细长匣子。

那匣子暗纹精镂,已看便知是佳物。林壁堂幽幽地深邃了眼神,轻轻地合上了手上的书册。用此佳物收管的物事必定更佳,林壁堂默默地转头看来一眼张门口,回首将两边的书册都取了下来放在书桌上。这时那只细长匣子才整个儿地见了天日。

林壁堂伸出双手将那细长匣子小心地拿了出来,侧身也放在了桌前。他一边思索一边不解地在那匣子上一抚,有抬眼看了以下帐口。

手掌灵巧地一合一动,那匣子便开了。

林壁堂理直气壮地注视着匣内的长长锦盒,愈加疑惑地眼波流转。

锦盒暗红,描摹着繁花茂叶,好是春意盎然。

这般描画,莫非是定情之物?——林壁堂忖度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被“困”于此,全拜季川西所赐,便坦然地点了点头。

林壁堂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他伸出手,轻轻地解开系扣,随后翻开了它。

翻开之际,他惑然地拧起了眉。

那盒内珍缎之上躺着的,乃是一把奢华的宝剑,镶金嵌玉的剑鞘靡靡地带着一股宫廷之风。

林壁堂略有失望地拿起了那把剑,抚看片刻,便要拉开。

不想那剑鞘结实,一拔之下乃是纹丝不动。林壁堂思忖少许,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关节,立刻便懂得了其中的门道,待他再用巧力,果然便刷啦一声地拔剑出鞘了。

剑身银白亮丽,晃得林壁堂微眯了双眼,剑柄之下镌了一块御制的图腾,且看那图腾的纹路一路蜿蜒,九转九折,竟属帝印之列。林壁堂早年见过家中御赐的禄品,其中最珍贵的一件便印着这样一个花样,竟为帝王亲选亲造。

还是待他要定睛细看之时,他看到了剑上的人像,当下便直了眼。

林壁堂越看越不可置信,“这……这不是……”

他目光不定地两边一滑,更仔细地审度了一番,不禁心头一跳,剑上之人他虽只见过寥寥数面,可却是决计不忘的。林壁堂有些惊疑地盯着那副人像,再三地细看,末了头脑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