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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来jiejie这点小性子可算是有目共睹啊!”低沉嗓音,靡靡绕耳,惹得众人侧目,原是横逸挑帘子进来,抖擞黛螺青广袖,白玉簪子束发,长身玉立,面目清朗,笑容和煦,好一个翩翩少年郎。遥遥瞧着他唇角浅笑,恍如隔世——原来,这年岁,他已十六。大半年未见,遥遥有些不自在,垂目自省,缄默无言。陈皇后招呼横逸坐在身侧,横逸却任性起来,赖在遥遥身旁描绘出无辜样貌,轻声问:“jiejie可是还生横逸的气呢?见着我来了,却又不说话了。”一旁伺候着的宫娥搬来把椅子,挨着遥遥身旁放下,横逸便也大落落坐下,更不顾场上多人,亲昵地拉了遥遥的手,不依不饶,“好jiejie,我这厢给你赔不是了,真不是故意不去看你,实在是课业太忙,先生不放人,对了,母后能给我作证!”他越握越紧,手心湿热汗珠全然黏着她冰冷手背,面上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私下里,却使了十足力道,仿佛要硬生生将她捏碎。遥遥疼得皱眉,想抽开手,却被他按住,她来了脾气,当即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他却突然松开了些,却仍抓得她逃脱不得。遥遥不耐,冷笑道:“我哪里敢跟太子爷计较,可是不要命了?”横逸见她满脸愠怒,越发得意起来,藏在袖下的手猫爪子似的,一下接一下挠着她柔软手心。他想她,想得心头阵阵慌乱,料不定再见她会是何种情境,他便躲着她,躲着自己的罪过,彷徨,孤寂,耐不住要进门来看她一眼,可是,怎么够,漫漫琴弦,一发不可收拾。陈皇后掩嘴笑道:“好了,遥遥,别跟你弟弟计较,他呀,就这嘴皮子厉害。”“怎么会。”遥遥也笑起来,却是看着横逸说,“到底还是我亲弟弟,我怎么舍得?”横逸不语,不着痕迹地松了遥遥的手。季嬷嬷双手捧着锦盒上来,陈皇后道:“端去公主那。”顿了顿又对遥遥说:“打开来看看。”遥遥还未反应过来,横逸就先动手,掀开锦盒,大半个身子斜过来凑在遥遥身前,细细看赏起锦盒里通体碧色的翡翠镯子,啧啧赞道:“可真是个好东西。”听得陈皇后说:“这是蓝田翡翠,周身无一丝杂色,晶莹剔透,触手升温,能定神护体,驱邪避凶,哀家看着就觉得衬你,快带上试试,可莫要再说哀家偏心了。”“谢母后赏。”遥遥依言想去碰那镯子,却被横逸抢先一步,还忙不迭招呼她说:“我来给jiejie带上。”一双双眼睛看着,遥遥无奈只得伸出手去,横逸将她袖子稍稍往上拨,露出莹白皓腕,再取了镯子带上,他却不松手,握着她,柔若无骨,细细端详,方才抬眼,瞧着她,声线似水,出奇温柔,一双墨色眼眸,深邃无垠,映着她略带三分薄怒的脸,仿佛要渐渐将她含化了。他看着她,说:“真好看。”遥遥慌了神,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没有人来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弥足深陷,濒临死亡,不得往生。那一刻,横逸美得惊心动魄。蜉蝣众生,遥遥却只看见横逸一个,他说话,他微笑,他以指节敲击着扶手的小动作,顷刻间,他仿佛又已远去,上一刻他眼中流泻的温柔情愫,几乎都成幻象。人生似梦,梦如人生。午膳过后,几个官家小姐便也散了,陈皇后挥退屋内服侍宫娥,轻啜一口甘鲜醇和的西湖龙井,缓缓开口道:“太子,这些个姑娘中,你可有中意的?”这便是要定一定太子妃的人选了。可横逸依旧装出一副小孩子心性,瞧着遥遥说:“我都光看jiejie去了,没瞧得清楚她们是什么模样。”“少跟我这胡沁,是给你娶亲,你自己不拿主意,到时候不如意了,可别又来怨哀家!”横逸笑嘻嘻地说:“母后莫气,我瞧着表妹还是不错的,有几分母后凤仪。”闻言,陈皇后满意,颔首道:“素心那孩子,性子虽有些任性,但也是年纪小,再过个几年便好了。我瞧着,映冬和云岚也不错,你们看呢?”横逸一时又认真起来,“我看着,程小姐更大气,映冬meimei倒是可爱,素心meimei呢,什么都好,就是性子烈,就怕到时候,我得让她欺负死。”陈皇后这厢不悦了,啐道:“是了,这会子,随便个外人都比你从小玩到大的表妹强。”“怎会,母后错怪儿臣了。”遥遥看着,横逸面上仍是玩笑模样,但眼中已起了厉色,此刻隐忍不发,大约是还不想与皇后撕破脸来。又说:“上个月父皇才当着文武百官训斥舅舅,说是侵吞赈灾款项,私占田地无数,按理本该判个罢职流放,但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只削了爵位,如今母后要我娶陈家小姐,是将儿臣的前途置于儿戏吗?”陈皇后怒极拍案,喝道:“你——你这是什么口气?”横逸又转了笑脸,忙不迭赔不是,“儿臣一时胡言,儿臣该死,母后息怒。”遥遥放下茶盏来,温和笑道:“母后何必与这混小子计较,要我说,素心meimei的品行样貌都是极好的,这样的人物,打着灯笼还找不着,平白给了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岂不是委屈了人家?我瞧着,程家长孙程皓然不还未成亲么?他与素心meimei,家事人品都是相配的。”无非是要给娘家人寻个好出路,既然攀不上皇亲,便嫁世家子,更何况程皓然是出了名的俊杰人才,嫁入程家那样的大户,亦不算吃亏。陈皇后这才缓了缓,抚了抚额角,疲累道:“素心不成,那便剩下左家与程家两位姑娘最合适,遥遥你说如何?”遥遥闻言一笑,要她来拿主意,那便是偏向左家了。横逸陡然紧张起来,静静瞧着她,心下却打算着该如何反驳,却听她轻声道:“母后不记得了,左家早已出过一位太子妃。”横逸笑,好一招四两拨千斤。陈皇后沉吟道:“确实不详。”静默片刻,便听她吩咐道:“行了,那便是程家姑娘程云岚了,明日我便与圣上说。”又对横逸道,“你可如意?”横逸这才像十五六的少年,傻乐着起身,朝陈皇后一拜道:“儿臣谢母后恩典。”陈皇后扶着季嬷嬷起身,对二人说:“哀家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遥遥先回碧洗阁休息,别忙着回去,哀家看你这脸色可不好,晚膳便在宫里用,哀家吩咐他们做些你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