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耽美小说 - 佞骨青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听雨洒木窗,任淋湿的流苏在眼前来回晃动。

已近宵禁,长乐街安静萧条,偶尔有几个落魄影子,被闭户烛火拉得老长,游魂似的。

落辇,置凳,韩水刚伸出腿,雨落眼角,睫毛一颤。侍卫提醒:“大人?”韩水坐回去,叹了口气:“去平南侯府。”侍卫:“明日开春大朝,五更天就得……”韩水:“去。”

乌空不见月,溯流难行车,一路,漫长煎熬,韩水紧紧捏着手心,魂都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佞骨

青山

第44章佞骨

进平南侯府之时,天空刺破一道惊雷,雨倾盆。尽管有侍从打伞,韩水身上青衫还是湿了大半。齐三皱眉,仔细打量,却无笑脸相迎。

人人皆知,影部奉上意,开春便要对齐侯爷出手。可谁又曾想,两个互相扶持一路相亲的人,如今会走到这个田地。

廊下,人丁来往频频,搬运大宗物件,又装裹又捆扎,甚是杂乱。此时齐林正在和他人谈论公事,韩水便由齐三领着,入侧厅等候。

端起茶盏,才发现水是冰凉的,韩水没饮,也不欲责问,却见一众丫鬟手提琉璃花灯,拥着彤色罗裙的一位女子徐徐而来。

“公主殿下。”韩水起身行礼,有些意外。云瑶微微颔首,乌黑发髻上的金步摇跟着晃动。她的腹部已明显隆起,行动不便,但韩水还是看出,她上了很细致的妆。

小厮们把暖烘烘的火盆抬进来,为客人烤衣衫。韩水却之,问道:“大雨天搬上搬下,可是赶着去往何地?”

云瑶面色惊恐,一双杏眼中颤起水光,只答:“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水:“公主毕竟是皇室血脉,绝不会受此牵连。”

闻言,云瑶双腿一软往地上跌,韩水出手相扶,二人拉扯之时,正被送客而出的齐林撞见。韩水眼疾,立刻认出其身旁走过的全是阅天营及州府官员。

齐林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瑶儿,你先回去,不会有事的,放心。”他的笑,温柔宽容,却不是对着他。

随后,书房,一时无话。房中藏剑敛弓,物件井然,与院外杂乱迥然不同。一柄金刚短剑,置于白泽铜兽架上,泛着寒光。

韩水心事重重,抚摸过冰冷的利器,手腕突然被齐林捏住了。他一颤,那手中如火般的灼热,烧得他心口都在发烫。

齐林的语气却冷静:“无论影部上不上青山奏,等齐三带瑶儿去往尨山封地,阅天营随时都能动手。青颜,我等你决定。”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韩水跟着念了遍“瑶儿”,心酸一笑:“青山奏所列罪名,不涉谋逆,不涉通敌,按律法量刑,顶多是革去官职,思过三年。”

齐林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究竟要何时才能明白……”韩水又补上一句:“等我赢回皇上信任,翎儿入主东宫,再想办法复你官职。”

齐林:“若我不肯呢?”

韩水:“求你了,爷。”

霎时,又一道惊雷,照得屋内亮如白昼,齐林揪过韩水胸前衣襟,似醉一笑,又猛地把他整个人摁在墙上。

短剑坠落,狰音如魇。韩水对上那双星眸,不卑不亢:“别这样看我,我会入戏。”

齐林莞尔,俯身凑近他的唇,仅留半寸诱惑,却偏偏浅尝辄止。韩水攥紧手心。

“你说你,”齐林一件一件剥下他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裳,直到看见他白皙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微微颤着,“明明这么想我,仍要逞强。”

韩水眸中腾起雾气:“你答应我,不要反,千万不要。”齐林紧紧掐住他,直到拧出血丝。

“疼……”不自禁溢出的轻哼,吓了韩水一跳。他知齐林喜欢折磨他,却不知他竟也渴望至斯。

暴雨飘窗,夜风啸叫,混沌中,齐林把韩水抱到冰凉的桌案上,先是温柔地吻他,然后毫不犹豫地罚了他。

命似水,魂若水,水无常势,知变而图道。喘息之声被沙沙雨点淹没,韩水紧紧抓着齐林,随之律动,戏里成活。

此地,纵情度欲浪春宵,此夜,万家难眠惊风雨。

安禄候府,一人坐在鱼池旁一块青石之上,手握钓竿,冒雨垂纶。仆从在旁打伞,浑身湿透,而国舅爷气定神清,滴水未沾。

亭下,有二人避雨,乃林昀及常明。林昀三品朝服加身,常明着学士青服。无人不清醒,无人不糊涂。

萧煜自嘲道:“自从韩大人来这儿抛了两杆子,老夫就再也没钓到过鱼。”林昀瞥了眼:“国舅爷,雨大,无鱼。”

三人从钓鱼言及鱼生,鱼汤,鱼干,避明日朝事唯恐不及,纯粹是顶风看戏之姿态。

近段来,萧国舅无争心,倒常去大理寺狱,同老对手方大人下围棋,林尚书规规矩矩料理国政,把尾巴藏好,把势头做足,常学士心系天下,为南地新政冲锋在前,尽洒文人血墨。确实是各自为政。

然而明眼人皆知,自秋猎射虎事发,阅天营功高震主,早晚必为皇帝所钳制。如此好戏,怎能不看?

“齐将军这性子,任哪朝哪代都是过错,可怜韩大人一片痴情。”萧煜道,“不过,他聪明,懂得先发制人,争主案之权。”

林昀摇着扇,苦笑道:“那日他把青山奏一亮,户部各地上千道奏折,全给堵着了。”常明道:“这是要剥皮放血,以博帝信。”

萧煜转过头,笑盈盈看着林昀:“林尚书,你这幕僚果然了得。”林昀道不敢。

萧煜把钓竿一甩:“老夫替朝廷卖命已有二十余年,遍观手下门徒,唯你林昀,既有治国之才,又有冷血之腕,堪继左丞之位。”林昀道不敢。

亭下风云一变,看戏之人,全入戏中。萧煜直起老迈的身子,倍感吃力,旁边仆从急着去扶,却一把被推开。

“小辈的翅膀是硬了,可老夫还不老。”萧煜斥道:“老夫体健,用不着搀扶。”

林昀与常明相视而笑,连忙上前作揖:“还有几个时辰便要上朝,国舅爷盹一会儿要紧,我等告退。”

二人不知,此时,屯于南北台城的阅天营,亮起了几百里不熄灯火,而临安城外,兵甲林立,云安与萧达率中台军埋伏于彩霜林郊,披雨而候,谨防有变。

奇的是,这一夜剑拔弩张,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待到日光刺破峰峦,云安收剑入鞘,叹了句:“风雨平安度。”

翌日,开春大朝,景桓大殿盛景空前。如诗曰:百蛮奉遐赆,万国朝未央,车轨同八表,书文混四方。

照往常,朝纲不变,帝曰何如,臣曰何如,一一过场便了。然而今日这朝堂,格外肃穆。影部一纸青山奏,通天蔽日。

若非在意名声,云冰早就把这满堂的乱臣贼子拖下去全给斩了。可她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