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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

萧定晔倏地吁了口气,道:“多开补药,不计代价,让她尽快康复。”

又想到方才背她回来时她骨瘦如柴的身子,沉声道:“去账上支银子,让明珠侍候好她用饭。”

外间天色越加亮起来,他坐在椅上,身上沾了血迹的夜行衣还未换下来。

他探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册。

书册里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他未来一正四侧五位妃子的姓氏与家世。

其中一位侧妃,其“楚”姓被一笔划去,旁边多了个“胡”字。

他看着那“胡”字多时,想着她此回的遭遇。

现下他明白,她为何私自策划了假侍寝之事。

自他对她表露了心迹,她便断了同他的合作,自此单独行事。

他缺的不是女人。

他不需要一个死了的神婆。

他抬手持笔,笔尖在“胡”字上高悬良久,决然而下。

nongnong黑墨,将一个简单的“胡”字,遮的干干净净。

第149章男女有别(二更)

汤药的清苦气息遍布整个废殿。

明珠熬好药,倒进粗瓷碗里,正要端进配殿里去,五福抢先接过去,讨好道:“我为姑姑送药。”

明珠顾不上烫手,一把抢过去护在臂弯,低叱道:“莫添乱,姑姑等着喝药。”

五福便不甘不愿的跟在她身后,执意要往配殿而去。

明珠苦着脸道:“弟弟,你虽是个八岁的小太监,可也要恪守男女有别。姑姑得的是妇人家的病,怎能让你随意进出。”

五福瘪嘴道:“都一连四日未瞧见姑姑面,是不是你将姑姑暗害都不一定。”

明珠气的要揍他,却听猫儿轻轻在里间喊道:“让他进来罢。”

五福面上一喜,立刻抢先推开配殿门,心里却又听进去了明珠所言“妇人病”的话,不好意思往前凑,只站在火炕一丈外,小声问道:“姑姑,你的病怎地还不好?”

猫儿躺在炕上,探出手去,抚了抚他脑袋瓜,轻声道:“姑姑病了,你这两日可好好做木活了?”

五福听着猫儿略显虚弱的声音,眼圈一红,淌下两行泪来:“一点不敢偷懒呢。”

猫儿便朝他笑一笑:“怎地没闯祸却心虚哭鼻子,一点不像男子汉。”

五福忙忙抹了泪,上前抱着她手臂撒娇道:“我还多寻到几个会木工的太监,等姑姑好了,我带他们来给姑姑看。”

猫儿点点头,道:“出去吧,姑姑乏了,要睡一会。”

五福这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配殿。

明珠掩上房门,搂着猫儿靠在炕墙上,喂她喝过汤药,见她须臾间便发了一身的汗,不由发愁道:“身子这般虚,汤药的药效存不住,不知何时才能好利索。”

她为猫儿拭过汗,在伤处抹上药油,方道:“杨公公昨儿过问过姑姑的病状,姑姑还未醒,我只好说姑姑葵水腹痛,寻了个‘妇人病’的借口。现下想来却有些不对,后面还要继续寻旁的借口拖着不去御书房上值,再将身子养一养。”

猫儿点点头,低声道:“无妨,借口总会有的。”话毕,又道:“此事又将你牵扯进来,我对不住你。”

明珠心下一酸,掩饰道:

“姑姑在贵妃娘娘那头受了大苦,奴婢只是照顾姑姑伤势病情,不算什么。

奴婢在宫中时间不短,知道娘娘们互相争斗。贵妃娘娘定是嫉妒姑姑受了恩宠,担忧姑姑日后抢夺她的位子,才将姑姑打昏后抛去雪地里。

五殿下碰巧救了姑姑,他也许下了封口银子,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不算姑姑牵扯呢。”

猫儿听闻,只默默不语。

萧老五去救她,她并未忘记。

然而皇家人有要她活的,有想她死的。

想让她活的,又哪里是真心诚意想让她活。不过都是利用,看谁的嘴脸伪装的更好罢了。

她闭眼道:“我乏了,再睡一会,你出去吧。”

明珠心下一阵担忧。

自寻回猫儿已过了四日。前三日她昏迷不醒,昨儿夜里好不容易醒了,却极少说话,只知嗜睡。

明珠将为她掖好被角,开门去了。

待脚步声散尽,猫儿立刻忍痛翻身下炕,将四周寻过一圈,心下有几分着急,立刻赤脚出了房,站去了檐下:“明珠,我鞋呢?”

明珠急急从正殿出来,瞧见猫儿赤脚单衣,苦着脸道:“姑奶奶,我看你这是没病够。”

她忙忙上前要搀扶猫儿回房中,猫儿却执意不肯,只一叠声道:“鞋,鞋!”

明珠只得小跑去墙角,往要烧炕的柴火堆里翻出一双血迹斑斑的绣鞋,掩在衣襟里,一路小跑回去,悄声道:“这番样子,怎能再穿。杨公公此前为姑姑送来好几身新衣新鞋,够穿。”

猫儿一把将绣鞋夺过去,低声道:“我恋旧。”抬脚进了配殿,一把将门掩住。

待听见明珠叹息着进了正殿,她这才将手指探进鞋帮,用力抠了几下,掏出一张折叠的极小的油纸来。

油纸上本不好写字,然而这油纸不知如何炮制过,竟能记录信息。

她极小心的翻开纸片,神色却越渐茫然。

她清晰记得,那嬷嬷趴伏在她脚下,往她鞋帮里藏纸片时,清清楚楚说的是,纸片里是离开的秘密水路图。

然而现下纸上所显现的,却根本不是什么路线图,而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字符号。

她连哈气带揉搓,纸上的文字并未消失和改变,稳稳当当的列于其上,仿佛亘古至今。

她颓坐炕上,想立时就离开的希望彻底破灭。

外间的雪片已极小,天上云层间多了光亮。在外间玩雪的大黑偶尔发出“唧唧”的奶狗叫声。

隔壁正殿人语喁喁,她能听到她们在谈论她,在关心她的身体。

多么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然而她心里清清楚楚,这是多么肮脏的世界,多么肮脏的人心。

这表面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宫殿下,埋着多少尸骨。

那些身份高贵、举止优雅的贵人的皮囊下,是多么虚伪丑陋的灵魂。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父子算计、兄弟相残之地。

时间渐到晌午,她睡睡醒醒间,听闻外间大黑一阵吠叫,接着传来一阵小童的叱骂声:“丑狗,敢冲本殿下呲牙!”

隔壁正殿有了响动,未几,春杏的声音传来:“吴妃娘娘可是来寻胡姑姑说话?她昨儿才醒来,现下还不好下炕。”

吴妃还未说话,六殿下康团儿的已扑到废殿门前咚咚拍门:“大仙啊……”

猫儿叹了口气,扬声道:“春杏,将殿下抱开,莫被我过了病气。”

配殿门被推开,吴妃一人进来,看着炕上的猫儿,不由吃惊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