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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喝两杯就全都灌进了眼睛里,一个劲儿的抹泪,难看死了。”“荆望他们都瞧见了,我看你这定北大将军以后要如何做人。”“你……”齐钺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在意林诗懿的话,“不怪我……”“怪你什么?我不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室吗?”林诗懿牵着颈子仰头,抬眸盯着齐钺。“林诗懿无悔。若是你后悔……”齐钺俯身低头,将后面的话都揉碎在了二人的唇齿间。“荆望?”卫达从院外大步走来,瞧见了守在主厢房外的荆望,“侯爷在不在房中?快,我有要事禀报。”“诶——”荆望一把拦住了卫达就要叩门的手,“侯爷在,但你不能进去。”“侯爷的吩咐?卫达喘着粗气,想是一路疾行,他不解道:“可是有什么人物在房内?”荆望竖起右手食指,故作神秘地左右晃了晃,“侯爷没吩咐,是我打听来的。”他早起寻例来找齐钺cao练功夫的时候遇到了老管家,老管家带着下人奉了晨起梳洗的东西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经荆望一番打听才吞吞吐吐地道出,昨夜林诗懿留在房中陪齐钺沐浴,之后好像一整夜没有出过房门,所以他在门口不知道这门叩得叩不得。荆望知道了高兴得恨不能蹿上房梁,立刻把所有人打发掉亲自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他咧着嘴冲卫达傻笑,“咱们侯府,终于要有小世子啦!我终于不用怕齐锏半夜来踢我屁/股啦!”门外传来争吵声,齐钺终于放开了林诗懿,二人呼吸微喘,房中的气氛暧昧又尴尬。“你再躺会。”齐钺听出了荆望的声音,“我去叫那个兔崽子安静。”他起身披上一件寝衣,步出屏风后一把拉开了大门,抬脚就踹在了荆望的屁/股上。“找死呢!”他压着声音,“一大早的胡闹到我门口来了!”“也不早了……都巳时了……”荆望委屈地揉着屁/股,“再说是卫达要闹!我都说了你在忙活小世子的事儿了……”“你!”齐钺抬手,恨不得马上就拍死荆望,却听见房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但见林诗懿虽未绾发,却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懿儿,你怎么起来了?”“你和荆望分开都是大人,凑在一处便成了两个总角的孩子,就会胡闹。”林诗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想着正事。”齐钺闻言瞪了荆望一眼,也没反驳,他今天心情好,甚至好到可以放荆望一马;正事儿什么的还真的就浑忘了。“卫达。”林诗懿也没打算和那两个“半大孩子”继续纠缠,转头对卫达道:“可是有什么急事儿要与你家侯爷说?”“是。”卫达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还是没忘了抱拳行礼,“侯爷,尤敬之昨天夜里,死在了大理寺狱的天牢里。”定北将军府的书房内大门紧闭,齐钺在里间的书案便奋笔疾书,林诗懿坐在外间的茶桌旁澄思渺虑。此间阒静,林诗懿抬眸时,恰好看见齐钺停笔。“你昨日刚才大闹御前,夜里尤敬之就死在了大理寺狱的天牢里。”她沉吟片刻,“大理寺狱的天牢,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而几乎整个隗明都会把你看做是最想尤敬之死的人。”“这顶帽子扣下来,若非实据,你便甩不开。”“就算手握证据,有心之人也可以编造莫须有的罪名继续诋毁你,轻则可以说你恃宠而骄,重则可以参你一本目无君上。”“到底是谁的好手腕,你可有头绪?”“我们在明,敌在暗,他不露头,就是要把我当个靶子射穿。”齐钺折起方才书罢的宣纸走到外间,“但他既然不想让我好过,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虽然现在没有头绪,但只要他还有行动,我就有机会把他揪出来。”“他杀尤敬之只怕不止是为了要我难办。他此番谋划得当,显然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便应该知道,这罪名不足以置我于死地。但要进大理寺狱的天牢杀人,也并不简单。”“他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事。但若是这件事能一石二鸟,那便就说得通了。”“只怕是他担心尤敬之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这个人和北境大营的毒米案定然有关!”“你先回相府罢。”他站在林诗懿身前,低头看着林诗懿,“我叫荆望送你。”“齐钺!”林诗懿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怒气。“这个你拿着,我已经签字盖印,若是——”齐钺蹙紧眉头,把方才的宣纸递到林诗懿手里,“若是日后我有什么意外,你便签好字拿出来,好教相府与将军府撇清干系。”林诗懿捧着宣纸,能瞧见点穿透纸背的墨迹,她不用打开也知道这是什么——她与齐钺之间的第三纸和离文书。两世的恩怨纠葛只得半日的情意缱绻,她读得懂齐钺这封和离文书背后的深意。但她还是恨。“齐、钺。”她红着眼眶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你后悔了,是吗!”她突然发疯似的拿起手边所有能用的东西砸向齐钺。齐钺不躲也不闪,被被飞来的杯盏砸青了前额,他只是心疼又愧疚地看着林诗懿;直到林诗懿扔完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抬手一把锤向他的胸口。他捏住林诗懿的腕子,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懿儿!”他紧紧地抱住林诗懿,“齐钺无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遇见你,是我齐钺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齐钺何其有幸,得妻如此,时至今日还愿与我共赴荆棘泥泞。”“可是懿儿……若是前方当真悬崖万丈,我真的要拉着你的手一道跳下去吗?”齐钺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要想想相国府上下的百十条人命。岳父大人年事已高,他真能能承受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怆痛吗?”“懿儿,你知道的,这只是权宜之计。”林诗懿在齐钺怀中终于安静下来,泣不成声。她是说过不会留齐钺孤身赴难,可齐钺说得对,整个相国府不该与她一道赴难。不可以这么自私的。“那我等你。”多晚,都等着你。林诗懿把和离的文书收进袖袋里,她踮起脚尖勾上齐钺的脖子。这个吻充满了眼泪的咸涩。躲在背人处目送林诗懿出了将军府,齐钺转身便着人找来了荆望。“这都什么时候了!”荆望听完了齐钺的吩咐恨不能跳到桌子上,“你怎么还要把我支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