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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勾身盯着林诗懿的小腿。房中的气氛诡异尴尬,林诗懿总觉得齐钺紧张的样子有些过分夸张,她尴尬地清了清嗓,“不小心……崴、崴到了。”齐钺和自己挨得太近,林诗懿觉得鬓边有些发烫,她勾着头不敢抬脸看房中其他两人的表情,也听不见齐钺回应。她只感觉到那只仍然很有力的右手突然揽住了她的后腰。“你做什么!”她推了一把齐钺,“你左手……”话音未落,她只感觉到后腰上那只手用力地又将自己揽了揽,紧接着她双脚离地,就这么被齐钺单手扛上了肩头。她这才反应过来,齐钺的身子再是怎么大不如前了,也不是她这把子小力气能挣脱的。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治好!她愤愤地想着,用拳头在齐钺背后重重地锤了两下,最后还是只能羞恼地把脸埋在齐钺的身后。“老夫老妻的,害臊什么?”齐钺旁若无人地扛着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秦府小院的门口只停着三匹快马,看不见主人的枣雪焦躁地颠儿着四蹄,马缰由一旁的卫达拽着。终于出了院门口,林诗懿余光瞟见一旁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胸口里装瞎子的荆望和卫达,在齐钺肩上挣扎起来,“戏演完了!放我下来!”枣雪看见主人,欢快地前提离地,嘶鸣一声。齐钺小心地将林诗懿放下,林诗懿瞧着他低低地垂着脑袋,倒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算什么事儿?林诗懿不想搭理这个有戏隐的疯子,转身就往相国府的方向走。“懿儿……”齐钺两步跟上,拽住林诗懿的小臂,“不是说好……跟我回家……”“谁跟你说好了!回什么家!我家在相国府,从来不在将军府!”林诗懿一把甩掉齐钺的手,声嘶力竭,“齐钺,从你送我回相国府到现在,你早就想好了罢?和离的文书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这儿已经没人了,你还要演给谁看!”“是。可是我后悔了!”我他妈的后悔了!齐钺一把将林诗懿拽入怀中,眼泪顺着下巴滴在林诗懿的发心。“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秦韫谦在一起……”林诗懿一把推开齐钺,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她红着眼眶却终是不肯让自己落泪,眼含狷愤。她绝望地转身,往相国府的方向走去。齐钺昂头,双手覆面,拭去不争气的泪水。他再疾走两步,从背后抱住了林诗懿。林诗懿奋力地挣扎,却始终不肯回头看齐钺一眼。“懿儿……安静……”齐钺只有一只手,他控制着力道却没有再松手,“我再说最后两句话,就两句。”“无论发生什么,南郊的小院儿,你不可以再去。还有,你可以不爱我,但秦韫谦此人,不可托付终身。”“齐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林诗懿终于不再挣扎,她回头,眼神已经平静犹如一潭死水,“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还有,南郊的小院儿,我一定会再去。”“你……”齐钺缓缓地松开手臂,“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诗懿思忖了片刻,终于还是掏出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信上那只有短短十二个字,蝇头小楷——南郊十里,枫山别院,黄曲秘辛,隐没山林。齐钺一把夺走了林诗懿的书信,“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凭什么!就因为我一届女流?”林诗懿盯着齐钺,寸步不让,“就算齐重北的事儿是你齐家家事,裴城万人坑的五万枯骨总是国事!天下兴亡,虽林诗懿一届女流,亦是隗明子民。”“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齐钺伸过手再拽住林诗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回将军府去,好不好?”林诗懿不情不愿地被齐钺拽着走回枣雪身边,荆望和卫达还在路边垂着脑袋扮木头。齐钺没有多言,单手托起林诗懿一把送到枣雪的背上,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回府。”“你!”感受到齐钺翻身上马就在自己的背后,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身后揽过,拽住自己面前的缰绳;林诗懿转身,愤愤地盯着齐钺。“你又不会骑马,再者说,也没有多的马了……”齐钺无奈地耸耸肩,“我保证,我老老实实的,好吗?”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掉马,争取粗长!☆、两世情迢递人间定北将军府门禁向来森严。到了书房门口,齐钺回身吩咐卫达与荆望,“你们俩都在门口守着,一只苍蝇都不准靠近。没我吩咐,不管听见什么,都只当没听见。”卫达和荆望头前儿扮了一晚上的木头,现在大抵是已经习惯了,两人一同点头,谁也没吱声。齐钺那日在病中梦呓,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同林诗懿将前世的纠葛说开了多少,两人这一路走来都很少提及那一晚的事儿,像是某种奇妙的默契。齐钺也知道,不管自己说过些什么,林诗懿半信半疑。现下,南郊枫山之上那座别院很可能藏着黄曲毒米的秘密,这不仅事关北境那一仓子被付之一炬的证据,也事关齐重北的悬案和裴城五万条人命。策划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为了瞒住这事儿,这黑手但凡瞧出了端倪,就必不可能留下活口。太危险了。不仅危险,对于到底是谁要拉林诗懿一道跳这个火坑,他甚至都毫无头绪。“你……”他觉得自己只要对上林诗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舌头打结,“喝茶……”林诗懿瞧了瞧那杯没一点儿热乎气儿的凉茶,分明能从那杯沿上窥见齐钺的局促。“说事儿吧。”她冷冷道。“南郊别院藏着黄曲毒米的秘密。”方才踟蹰了半晌也不知要怎么开口,齐钺这会话到嘴边也只能直着说,“这是掉脑袋的罪过,你掺和进来太危险了。”“夜半三更,我跟你回来,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林诗懿言罢掏出那张只有十二字的匿名信笺拍在桌上。齐钺的话分明就是信笺里的意思,她听得出对方有所保留。“懿儿……”齐钺瞧着摊开的信笺,明白林诗懿的所指,“你可以同我置气,但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到底要如何,你才能答应我不再插手此事?”“齐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和我说实话?”林诗懿还是盯着杯沿,“我收到匿名信,知道南郊别院事关黄曲毒米。”“可你——”林诗懿突然抬眸,眼神锐利,“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