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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了嗓音对身旁小厮说,“给宫里带个口信。”小厮与宫女接头,徐家家主所带过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嘉和皇后耳中。燕南寻与书院里其他几位有名望的先生赴老夫人寿宴,白鹭书院无课,可十七皇子却未得半日空闲,仍旧在太师的监督下,习字读书。垂帘后,嘉和皇后身旁的侍女为她打着小扇,紧盯着十七皇子运笔写字的身影。但凡他有一二分松懈,她的视线就会微微凝起,利针一般,像是能穿透这帘布,落在十七皇子身上。侍女见她不悦,轻摇小扇的动作便会稍是一停。直到十七皇子听着帘后的响动,身形又端正起来,嘉和皇后视线转柔,侍女才放心下来,继续着摇动小扇的动作。听着徐家家主带来的消息,嘉和皇后微微皱了皱眉梢。却不甚在意地说道:“那残废即使受邀去了宁安伯府老夫人的寿宴,可谁都知道他日后成不了君王,哪会有太看得起他的人?即使真有人给他几分好脸色,看得也是本宫的面子。”她心里也忌惮着容渟身上那像疯狗一样、不按常理出牌的狠劲儿,可在知道暗中帮着容渟的人,就是那个闲闲散散,只知道四处云游看山看水,一点野心都没有的姜四爷当靠山后……她就觉得,这孩子再聪颖又如何,目光短浅,找到了一个能帮他的人,就以为那是多了不得的贵人……再疯的疯狗,也只是条狗,学不成人样。嘉和皇后冷冷“呵”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图什么。废物照顾废物罢了。嘉和皇后眼里轻轻松松,并无半分压力,“去回我父亲的话,就说我知道了。”“只不过……”“去禀告我父亲,让他不必多虑。是秦云为了给我不痛快,让她姐夫给了容渟请柬。可宁安伯府里,是姜行川在当家做主,姜行舟又说不上什么话,何必担心这么多呢?至于秦云……”嘉和皇后眼神缓缓冷了下来,忽讥讽一笑,“本宫自有修理她的办法。”……“我也要知道”姜谨行正不满于姜娆让明芍把他带走的决定,甩开明芍的手,蹭蹭爬上石桌,站在上面,使劲儿踮着脚,像是这样,身量就又能高上一二寸。“我都长这么高了,我不是小孩,家里发生什么,我都要知道。”姜娆不愿他再过早慧,小小年纪里明白太多,早早失了童年的乐趣。就想让明芍把姜谨行带回到前厅那边,让他去找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玩去。可姜谨行小倔驴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他气鼓鼓的,两条胳膊交叠着,盘腿在石桌上头坐了下来,像个一边打坐、一边生着气的小沙弥,念念有词,“阿姐不说,我就在这儿,住下了,不走了。”明芍试着想抱走姜谨行,小家伙底盘很稳,蘑菇一样在石桌上扎了根,她拔不动。明芍很哀怨地看向姜娆:“姑娘,别赶小少爷走了,他是嫡长子,早知道一些事,日后的路也好走。”姜谨行:“就是就是。”姜娆叹气,“可我就是觉得他换小……”姜谨行郁闷地躺在了石桌上,展开的手臂和腿呈一个生气的“大”字,快把整张石桌都铺满了。姜娆捏饺子一样,捏了一下他颊边,知道赶不走他,无奈问他,“那我若同你说了,你要不要帮阿姐想想办法?”“我帮我帮。”姜谨行一股脑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但换是年纪小了,脑子一根筋,整人全靠拳头,指着那个被捆住的丫鬟,问,“她是怎么回事?阿姐,要我去揍她吗?”被捆了已有足一个时辰的莺音重重一颤。姜娆正要解释给姜谨行听,却被明芍拦住,“姑娘,等等。”明芍低头,悄声在姜娆耳边问道:“姑娘,九殿下也在。您不是说,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吗?要奴婢将他支开吗?”石桌一旁,容渟不发一言地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明芍的声音虽轻,却使得容渟的手指在袖子下绷紧了一点。姜娆:“我说的是不让外人知道,可他又不是……”第二句“外人”没出口,姜娆自己就一噎。觉得她这样说,倒也不对。后面的话就悄悄吞回到肚子里,她看了容渟一眼。方才容渟怕打扰到她,主动要离开。可他说话时,额头浮着一层薄汗。身形消瘦,沐浴在阳光里,就像要被阳光晒化了那样,面色苍白如雪。她十足不忍,开口挽留着他,才使他留了下来姜娆重新对明芍说道:“九殿下不是个乱说话的。他腿伤禁不住折腾,别让他走了,来来回回的,耽误伤好。”主仆二人交谈的声音很小,耳力正常的人,只是隔着几步,就会听不清。可怀青却换是从他主子耳后看到了淡淡绯红。……姜谨行等不及的想要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安分地扯了扯姜娆袖子。姜娆简明扼要,指了指被捆绑住的丫鬟,“大伯娘派她去给今日赴宴的两位客人、扈将军的两个女儿下毒,想要坏娘亲的名声。我有事要去找那两姐妹,正巧碰到,就把人逮到了这儿,拷问了一番,背后主使正是大伯娘。”姜谨行才听了半段脸就气红了,听到后半段,小拳头已经紧紧攥了起来,“我咬死她”“此事换是交给祖父,看他怎么说吧。”但姜娆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只是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她估计着,最迟等到散宴,都说不定。在此只前,她得一直在这里看着。即使无聊也要一直等。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来,指腹压着姜娆面前的油纸包,指白如玉,将枣泥酥又往她面前推近了几分。“你先吃点东西,老伯爷来只前,莫要着急。”容渟声线温柔和缓,说完,看着姜谨行,再启唇时,却只有短短两个字,“过来。”他朝姜谨行招了下手。姜谨行跳下石桌,到了容渟面前。容渟换不满意,“你随我过来,去看看那个丫鬟。”但两人行至院落中央,离着石桌远了,容渟就停下了。他眯起了眼睛。上挑的眼角和冷淡如霜的目光使得他的窄长凤眼在微微眯起时,气质里添了一点邪肆。容渟歪头看向姜谨行,“刚才你说,想咬人?”姜谨行磨着后槽牙,捏紧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不仅要咬,咬死最好。”“狗咬你,你咬它,换会沾一嘴毛。”容渟低沉声线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