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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土财主气质。今个十五,赵菁菁照惯例去寒山寺,临走前带上了一食盒,红漆海棠木的盒子沿着最外层仔细用棉布裹了两层,保证到了寺庙还热乎着。赵菁菁赶到禅房时,一鸣大师还未到,不过,今个的禅房还有些许不同。禅房里还静坐了一人,一名婆子随侍在身旁,在椅子上的人被惊扰睁开眼之时,开口朝她行礼道:“世子妃安好。”赵菁菁对上了江林王妃的双眼,无波无澜,清冷至极,她恭敬行礼:“见过王妃。”要说凑巧,也不全是,她也是听了江林王妃也常听禅,便让人留意了一二,才选了今天这日子,有了巧遇。只是在江林王妃看来,赵菁菁也不过是个寻常香客,即便有,那也是让一鸣大师稍稍另待的香客。赵菁菁在空出坐下,屋内安静得很,她望向王妃,进来这会儿,她有些理解霍长渊面对王妃时的感受,仿佛是一滩死水般,是怎样的绝望和恨意才将自己逼成这幅模样。赵菁菁因此蹙了蹙眉。“这是今年安园池子新摘的荷花,做的炸荷花,还有一些您爱吃的茶叶和糕饼。”除了炸荷花是她的主意,其他都是霍长渊之前送来过的,她不过是照样子送罢了。见世子妃先开了口,王妃身旁的婆子也有些高兴,打破僵局般作势惊喜地打开了食盒盖子:“王妃,这夏荷好生有趣,世子妃十分有心呢。”只见里面的炸荷花是用粉嫩的荷花瓣酿入豆沙馅,一股子豆沙的香甜味儿,花瓣因此渐变成浅紫色,在表面结成一层透明的脆壳,成菜摆入装有荷花蕊的圆盘里,如一朵荷花傲然盛放,看起来十分别致用心。江林王妃轻轻扫过,又闭上眼:“确实有心,只不过予我这等心思,有何用?”那双平静的眼落在赵菁菁身上,漠然之外多了几分审视,冷硬到不近人情。然而赵菁菁今个来也不是见婆婆来的,她为的是霍长渊在偏房那一声茫然呢喃‘母妃’,还有每每来过寒山寺后的颓丧难过。她看不惯。宁可他鲜活无赖的,也好过那样子。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大抵是有一种自家狗子被外人欺负的感觉。赵菁菁收拢了下衣袖,望向墙上挂着的禅字,微微一笑:“我听闻,前几日一鸣大师讲的佛法是面世,不知王妃可有听过?”☆、050.您亏欠他的元王妃缓缓睁开眼,审视着赵菁菁不语。赵菁菁权当是没瞧见她的神色,笑着道:“一鸣大师说面世,乃人存于这世道,应当敢于面对一切,不逃不避,不屈不折,面该面之事,我才疏学浅,理解甚微,但也获益良多。”赵菁菁说完后,禅房内顿时安静,元王妃身旁的婆子脸色微变,看了眼世子妃,这还真是位敢说的主啊。“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倘若事事都计较在心,年年月月不能释然,必是过的心累,还会伤人伤己,一鸣大师说的好,且记且忘,才能活的更顺心如意。”元王妃不做声,赵菁菁便继续说,将一鸣大师过去讲佛时所说的,挑着捡着说了个遍,末了都要添上一句“大师说的真好”。一杯茶的功夫,元王妃终于开口了:“世子妃倒是悟的彻底。”“王妃谬赞,原来我也看不开,只是大师的那番话令人醍醐灌顶。莫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了自己,也伤了关怀自己的人,人生在世须臾数年,不等人,也悔不及。”对上元王妃冷漠的目光,赵菁菁端的恭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元王妃依旧淡漠:“你这是在教我如何为人处世了。”“菁菁不敢,不过是与王妃探讨下一鸣大师所授之言。”婆子在旁给元王妃换了杯茶,心中对世子妃的看法又新增了,这何止是个敢说的……“你既对一鸣大师的话解的如此通透,就该知道江林王世子并非良配,与其在生活在王府,倒不如和离回赵家。”这样的话换做别人讲,赵菁菁都能理解,可亲妈这么说自己儿子,语气中的冷漠甚至超过了陌生人,赵菁菁委实稀奇。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啊。赵菁菁想起霍长渊趴在墙头时那小心翼翼又一脸希冀的样子,就为了看他母妃一眼。于是她轻笑:“不了解他,又如何确定他非良配,世子是您的儿子,您就是这般看他的?”元王妃抿了口茶,冷淡道:“他虽是我生,但他像他父亲。”这是因着江林王的缘故,连带他的儿子也恨上了?“他院里并没有通房妾室。”“我听闻你们分房睡。”赵菁菁微怔,随后看了眼元王妃身旁的婆子,身在寒山寺对外界的事这么清楚?还是说,她其实也有留意霍长渊?“没错。”赵菁菁坦然承认,“这是我与世子约定好的。”“因为他不是良配。”“因为他尊重与我。”元王妃看了她片刻:“世子妃今日前来,就是为告诉我这些?”“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成道日,届时寒山寺有道会,世子知道您会在这天去参拜,还望王妃不会对他避而不见。”元王妃起身,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冷:“我不会见他。”“你必须要见他!因为这是您亏欠他的。”走到门口的元王妃停住脚步,婆子回望赵菁菁,给她使眼色,世子妃切莫再说了。赵菁菁盯着那背影,郑郑道:“您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把对王爷的怒意牵连到了他身上,枉顾他对您的需要,在他年幼时将他抛下,他几度性命垂危时您都没有关心过他,您连见他一面和他说一句话都不肯,他每年都来寒山寺守着您,费尽心思搜罗您喜欢的送给您,您却全然漠视,他从未伤害过您,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您不该这么对他。”“世子妃!”婆子颤声求着,“您不要再说了。”赵菁菁看着元王妃,她不信一个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能够铁石心肠到这地步,当年的元家大小姐是多善良的人,性情温柔,能心怀慈悲的去救济别人,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的狠心。屋外一阵风,吹了元王妃的衣袖轻轻晃动,她在屋门口站了会儿,迈步离开。赵菁菁追了出去:“饶是如此,他也从未怨恨过您,只一心想着见您。”但元王妃并未回头,带着婆子很快消失在了走廊里。赵菁菁扶着门框喘了口气,盈翠和香琴跟在她身后心有余悸:“小姐,王妃看起来性情好冷漠,您这么说,会不会将她得罪?”“难道要我跪下来求她见一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