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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底承欢的艳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刀匕。事到如今,他自也反应过来,她绝非常人。尉迟亓咬牙强撑:“……你是何人?”初吟翘着朱唇,欣赏他奄奄一息的虚态。薄刃冰凉,抵到他颈间轻缓滑过,如她勾人的眸惊心,“大人千不该万不该,妄想号令拂衣楼。”蓦然一愕,随后目光顿时厉下三分。尉迟亓狠笑:“原来是拂衣楼余孽……难为如此手段!”初吟嘴角漾着妩媚,“初吟的小小手段,还不是这么多年跟大人您学的?”尉迟亓暗使内力的手隐隐发颤。似乎是猜到自己大限将至,今夜绝无生还的机会,他突然合目一笑。“初吟,你是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了,继续乖乖跟着我难道不好?你最清楚了不是么,杀了我,你无可能避身自保,莫要做傻事。”横在他咽喉短匕压下几分。初吟上挑的媚眼好似含毒,“那便不必大人cao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接下来的黄泉路要如何走吧。”颈间一丝痛意,尉迟亓眉心皱紧。他镇定下来,一声缱绻叹息:“这么多年的情意,爷到底舍不得你,心肝儿,过来。”尉迟亓缓缓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嗓音温柔得像是引诱:“你一定也不想死对不对,否则不会现在才动手,过来,爷告诉你,屋里的密道,来……”即便那人允诺会安然送她回西域。但初吟闻言,还是有一瞬的犹豫。然而便是这短短的失神。虚躺着的那人不知何来的气力,蓦然夺走她手中匕首。初吟一刹惊愕回神,却是为时已晚。痛吟之间倒抽一口冷气,那薄利的匕刃狠狠割过她雪臂,入骨三分,香血溅射。半分迟疑也无,那刀尖便就直直刺向了她瞳心。电光火石间,一把飞镖遽然射窗而进。镖刃裹挟凛冽戾气,凌空穿刺入帐,激荡轻纱,和初吟如墨如云的长发飘然扬起。飞镖割破喉脉一息致命。尉迟亓甚是连一声惨哼都无,手中的匕首便颤悠悠掉落在榻,两眼一翻,跌身回去再无动静。势态转得太过出其不意,初吟瞠目惊愣半晌。那飞镖带着新生血痕,已赫然钉入墙壁,一丝鲜血自尉迟亓脖颈缓缓而下。怔了许久,初吟极为谨慎地俯身过去。缓缓放开捂住左臂伤口的手,指尖伸过去,探了探他的鼻端,已彻底没了生息。便在这时,帐外传来动静。初吟警惕侧目,透过轻帐缝隙,隐约瞧见一人黑衣遮面,身姿矫健跳窗而入。来人疾步迈向床榻,一把拂开垂落的帷幔。似乎是瞧见她衣不蔽体,雪色酥玉一径入目,那不含一丝杂质的冷眸中,惊诧显而易见。但易琼很快便凝神静气。注意到榻上之人双唇渐渐失色,左臂止不住地流血,他毫不犹豫地撕扯下夜行衣的一方布料,二话不说便上前替她缠绕包扎。动作快而稳,毕竟行军之人,受伤见怪不怪。尉迟亓是使了狠劲,她左臂伤口极深。初吟疼得额间泛起薄汗,但却一声不吭,咬牙任他处理。只声线虚薄地问了句:“是陛下派你来的?”易琼不语,包扎好伤口,便转身出去。随即传来开箱翻柜的声音,不知他在找什么,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件暗色锦衣。丢到她手边,“穿上,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话落,易琼又果断扯掉自己蒙面的黑布,也一并扔过去。那双眼睛透彻明亮,尽显他刚正不阿之姿。只是面布下初现的容颜颇为清冷,虽是一眼能瞧出不过十八九岁,却是有着与他年纪不想仿的成熟。兴许是没想到来救她的是个少年,还有些冷酷。发白的唇瓣微扬,初吟忍不住笑了笑,想他不经世故的年纪,倒是甚有胆识。初吟扶着自己无力的左臂。气息缥缈,轻轻喘着:“弟弟,jiejie都这样了,要怎么自己穿?”不知是她失血过多,还是她故意如此。那双勾心的眸子微敛迷离,媚视于他,吐字之间如若幽兰。到底年少单纯,易琼被她看得脸一红。视线始终不敢瞧她红纱下半隐半露的身姿。但事态紧急,易琼单手将那尉迟亓翻到一旁。眼睛一闭,面色镇定,展开锦衣凭感觉往她身上套,偶尔触碰到柔软的地方,他便故作沉冷地道一声抱歉。觉得他很是有趣。分明生死关头,初吟竟生出几分闲心,柔媚着声:“弟弟,再往下点儿。”心里莫名悸动了下,易琼险些手足无措。他自幼行军,几乎未接触过女子,这一来便遇见这般妖媚肆意的尤物,他居然有一瞬的束手无策。授受不亲,也怕折到她的伤。易琼屏住呼吸,接连说了好几句抱歉后,才总算是将衣裳给她套好了。而后他利索拿起搁在榻边的剑。不咸不淡:“快走,这里不宜久留。”左臂受了重伤,她自己走定然是拖后腿的。初吟妙目流波波,柔柔挑了他一眼:“jiejie走不了,好疼。”易琼喉结一动,很想让她好好说话,张张嘴又闭上。冷着脸,背过身蹲下:“上来。”初吟一笑,娇躯缓缓倾过去。纤臂轻揽他脖颈,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她瞬间失力伏在了他背上。易琼察觉到她的异样,知她左臂伤及筋骨,必须尽快治疗,否则极有可能会废,便立马将人背起离开。初吟意识逐渐涣散,声音低了下来:“弟弟……”她虚哑着,“别忘了……放把火烧了这儿。”回眸望了眼血迹狼藉的床榻。易琼眸色一深,“嗯。”正要去放火,他发觉背后柔若无骨的那人,寂然不动。易琼冷淡的眉眼渐渐皱紧,“哎,你别睡。”“喂……”*第二日,天空密云暗沉。大火之后飞烟残虚,尉迟府已乱成一团。昨儿个半夜一场大火如龙咆哮,冲起的烈焰火光,将主苑无情吞噬。等深眠的侍卫和婢女们发现,那凌乱的焰火已冲照满苑,他们进进出出,连夜匆忙救火,却也于事无补。好在后来压抑整夜的大雨倾泻而下。愈燃愈烈的大火才慢慢被扑灭。他们冲进废墟时,并未看见任何人。翻找之下,只有一具白骨。有人呆若木鸡,有人毛骨悚然,有人面面想觑。那指骨上赫然挂着一只玉扳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