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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眼里,对黎府百利而无一害。」可不是吗?黎府得银、童府得势,他们都是受利者,只有她受害,苍鹰入笼,缚翅捆身,一身羽翼尽献,还得被一群无知女子嘲笑讽剌,她这场婚事,结得还真是「妙趣横生」吶。「第三,童府这些年来生意日益坐大,尤其大通票号收入更令童府富可敌国,你以为这样的童府不会惹来四方觊觎?当大通票号的一年收益比国库还丰盈时,想想,会有多少人产生别样心思?!国库丰盈时,皇帝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但倘若哪天战事起,国库穷了呢?天家要对付一个商号,那是连手段都不必使的。「所以这五成的股份不是要给你的嫁妆,而是要透过我的手贡献给朝廷的,趁着现在国富,我将股份卖给朝廷,咱们还可以得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银子,若是让人眼红到想耍手段时,别说银子,便是身家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何况大通票号有朝廷入股,恶人宵小就算流口水也不敢动它半分,这是用五成股份换取童府的长安。」他的话她无法反驳,很早之前,童心就想过,大通票号在这几年扩充得太快,若是不能想到好办法,定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她只是没想到爹爹会用这种方法来解决。「你凭什么确定皇帝不会得陇望蜀,想要更多?」「拿人手短,对于皇帝的性子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皇上爱护名声、想要名留青史,怎肯轻易留下掠夺百姓财产的恶名,但若由我主动将股份献上,自然不同。」只是这时机得挑得好,越是适时、越能替童黎二府谋得更多利益。「朝廷占五成股后,就有权力插手经营,若派出的是贪婪之辈,大通票号的经营怕会困难。」票号能有今日的局面可不是靠爹爹一个人,爹爹做的最好的,不过是知人善任,若他们被替换下来,票号定会受到重大影响。「这点你不必担心,皇帝想要的是银子、不是经营,有人可以替他挣钱,不劳他费心,有什么不好?就算他派人进票号,岳父的手段多了,只要票号收入一口气少掉几成,你说,皇帝会怎么想、怎么做?其次,眼下朝堂上最善于经营的除了静亲王再无旁人,有他几句话,皇帝自会乐得坐享其利。」他说的话,童心无从反驳,但到底意难平,谁舍得在自己身上剜一块rou往外送?「你也别气,那些东西虽然在我名下,我也与岳父签下一纸契约,契约言明,若你我两人的婚姻无法持续,和离后,我必须将所有的嫁妆悉数奉还。若你无福早夭,有孩子的话,嫁妆便全数归于孩子名下,若无孩子,这笔嫁妆则需归还童府。」「这纸契约对你有什么好处?」当个过路财神,看白花花银子三过家门而不入?她不信他有这么善良。他确实没有这么善良,黎育岷实话实说,「在嫁妆归还童府或记于孩子名下之前,我可以善用这笔银子,赚的银钱归我。其次,确定你手中无财、不会背着我暗地营生,铁血娘子、常胜将军……等等恶意传言将随着时间流逝,隐没在新谣言里,我会很满意有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安分娘子。」「你有好处、童府有好处、黎府有好处,连皇帝的好处你们都借着这个联姻算计到了,请问,我的好处在哪里?哦!想起来了,和离之后,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富婆?所以我是不是该从现在起,专心致志、奋发图强、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为和离这件事积极筹划?」听她嘴里吐出四个字、四个字连成一串的句子,半点停顿都无,黎育岷忍不住发笑,她还真是气得不轻,即使明白他说的句句在理。「岳父用这纸合约交换我一个承诺。」「什么承诺?」「终生不得纳妾、收用通房丫头。」「你应了?」她微挑眉。「应了。」「银子的吸引力有这么大?能让你放弃身为男人天生的利益?」童心忍不住讥讽。「你要这么说亦无不可。」他收下大利益,让她刻薄几句不算什么。「条件可不可略略交换?」「怎么交换?」「你把嫁妆还给我,我给你买宅子、娶新妾、纳通房,让你夜夜洞房花烛、新人环绕?」她说得咬牙切齿,他脸上的笑靥越加灿烂。「我该感激自己的妻子宽厚大度吗?」「你自然应该感激,有诚意的话,就用金银来展现诚意。」手掌往他跟前一摆,她要她的嫁妆。他果然很有诚意,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角子放到她掌心中央。瞪着手心的银角子,她冷声道:「相公的诚意真大。」他叹气,用自己的掌心裹上她的手。「就算没有这笔嫁妆、没有这个承诺,我也不会纳妾、收通房。」真心话?哼!她不信,天底下没有痴心男儿,只有痴情憨女,何况一夜之间他突然对她感情深厚、痴心痴情?这种谎言,骗骗穿红衣的、砸果子的那几个还行,要哄她这种有阅历的?省省吧。她沉默,可态度摆明——你说谎,但我懒得戳破它。拉过她,走进内室,黎育岷缓声道:「我母亲是黎四老爷的外室,从良之前是青楼名妓,她死后我被领回黎府,几次被萱姨娘陷害,差点活不下来。多妻多妾多福气?骗人的,那话是男人用来替自己的风流遮羞,何况为造就这样的福气,犠牲女人的幸福、孩子的快乐,值得吗?我绝对不让我的孩子遭受同样的罪。」他的语气并不沉重,可他的表情沉重极了。他的身世童心打听过,人人都把重点放在他连中三元、他的聪明才干以及他受皇帝重用的程度,却没有人在乎他小时候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听说直到今天,他的母亲还不能葬入黎家祖坟。她还在生气,但生气无益,何况对于爹爹与黎育岷的安排,她还真挑不出不妥当处,他们得意、她憋屈,是因为角色不同、想法不一致,站在男人的立场,要求女人安分是天经地义,真要论断是非,只能怪她经历迥异于一般女人,性子也不够良家妇女。生气无益,事已至今,她能做的是另谋出路,而不是同他叫嚣哭闹,当泼妇并不会改变自己的现况。童心暂且将怒气放下,望向他的忧郁表情,心思微动,几分同情出笼,人人都图光鲜亮丽,谁会在乎对方的晦暗过去?「有机会的话,能带我去祭拜母亲吗?」她真心问道。「你想去?」黎育岷讶异,她居然不介意母亲的出身?任何女人知道自己有个青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