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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会看仔细,还真是个好看得教人疼惜的小子。她似有意似无意地对母亲说:「娘,这娃儿要长到多大,才看得出来他像爹还是像娘?」话一抛出,目光闪过,童心迅速捕捉到柳姨娘瞬间惨白的脸色。一句玩笑话这么大的反应?有鬼!童夫人把童允搂进怀里笑道:「哪有每个孩子样貌都会像爹肖娘的?我们家童允长得像不像爹娘不打紧,要紧的是他得肖了你爹、你这jiejie的本事,以后才能支撑门户,把咱们童家家业给世世代代传下去。」「娘想得真远,弟弟才周岁多一点,就想到撑门户的事?女儿不过是觉得奇怪,祖父母、爹爹都没这样一双丹凤眼,连柳姨娘也没,怎么弟弟会生出这样一双祸国殃民的漂亮眼睛?」「瞧瞧你说的,什么祸国殃民,让你爹爹听见,定要说你嫉妒弟弟。只不过话说回来,允儿的眼睛还真漂亮,这么小就把满屋子女人的魂给勾上,长大还得了。」童夫人细看说道。柳姨娘这才回神,像解释什么似的急急回答,「夫人、小姐,小少爷的眼睛像婢妾早逝的娘。」她不解释还好,这个解释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迫切以及……心虚,善于察言观色的童心眉头不自觉地蹙紧,抬眼与柳姨娘相对。她不动声色与柳姨娘对望,什么话都没说,可表情却摆出三个字——我知道。本是四目相对,慢慢地柳姨娘禁不住了,她悄悄转开眼。童夫人忙着和童允玩,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交会,半晌,她抬头对童心说:「心儿,你的嫁衣绣得怎样了?你可不能总懒着,把绣活儿全推给紫袖,至少得帮着打打下手。」「让女儿打下手,不是帮忙是添乱,时间都不充裕了,我还在旁捣乱,紫袖不气得跳脚才怪。」童心不在意的自嘲道。紫袖话说得刻薄,却也真实,她说:给小姐一根针,小姐会直接把手指头给缝在一块儿,给小姐一把剪子,怕是连头发都要绞掉了,让小姐帮忙绣嫁衣,除添乱二字之外还真寻不出好说词。「你啊,都回老家住大半年,就没好好琢磨琢磨这手功夫?」童心笑道:「娘,你这不是为难女儿吗?让女儿学女红做菜,怕是比让鱼学着在地上行走、让母鸡学着飞上天空还难。」听到这里,紫裳忍不住噗哧失笑出声。「瞧,连丫头都听不下去,你这个当主子的呀……」童夫人羞了羞女儿。「禀夫人,是奴婢想起前事儿才忍不住笑出来,无意取笑小姐。」紫裳回话时,眼眉弯弯的觑了童心一眼,笑意尚未敛回。「什么事,说说,也让你家夫人乐乐。」童夫人见状道。「那日,小姐还真拿起针线想替自己的嫁裳尽一份力气,紫袖不放心,挑了个边角处给姑娘试试手,姑娘试着绣朵花,结果那花像在水里泡过三天似的,全给泡糊了,那叶子……」「叶子怎地?」「像是煮熟的菜梗子。」紫裳说完,满屋主子下人全笑成一团,童心也不见半分羞惭,叉腰、戳指,重重把紫裳的头给戳到一边道:「这还不叫无意取笑,分明就是有心。」紫裳见夫人笑得前俯后仰,小姐也无恼意,便凑趣儿续道:「这不算取笑,要说到后面那段,才是真取笑。」「还有下文?快说、快说!」童夫人连迭催道。紫裳说:「后来姑娘一拿起针线,紫袖便惊得大声喊救命,让咱们快把小姐给绑出去,免得坏了嫁裳,她可没时间重做一件。」「下人绑主子这玉琼轩反了,乖心儿,娘打紫袖二十板子,替你出气。」童夫人笑折了腰。「那可不成,好歹等她把嫁衣给缝好才打她板子,不过,女儿想的出气法子更狠,这二十板子就免啦。」「你想了什么出气法子?」童夫人好奇。「等女儿嫁进黎府,长日漫漫、无事可做,就裁件嫁衣,上头绣满泡水花儿和煮熟的菜梗子,等紫袖出嫁时逼着她穿上。」紫裳苦着一张脸说:「小姐,您这可是恩将仇报吶,紫袖为小姐的嫁衣熬得两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你还这样冤她,万一男方看见紫袖的嫁衣,硬把她给退回来,不是害她一辈子吗?」「还不快来人,把这丫头的嘴给撕了。」紫裳道:「主子要撕就撕吧,反正紫袖给奴婢备下针线包,随手就能缝上。」听她说话俏皮,童夫人失笑,掐了掐女儿的脸道:「你啊,都要嫁人了,还这副性子,日后要怎么与公婆丈夫相处。」童心叹气,可不是吗?她这副性子……童心勾住母亲的手臂,靠上她肩膀低声道:「娘,爹怎么就给女儿定了黎家?」「怎么?不喜欢吗?听说黎四公子是个白面郎君,温文尔雅、卓然有成,这样的丈夫多少女子愿意下嫁。」「就是这样才有问题呀,他有更好的选择,干么将就女儿,难不成背后……」童夫人瞪女儿一眼。「你可别胡思乱想。」「怎是胡思乱想?第一,黎府是官家,那样的门户怎会与商户为亲,传扬出去定会遭人笑话;第二,黎四公子不但样貌好、才情高,还得皇帝看重,这样年轻有为的公子,有多少豪门贵户、王孙贵胄想与之结亲,他怎会考虑到女儿身上来?第三,女儿在外头的名声如何,娘又不是不知道,怕是黎府老太爷也多少听过,再者,黎四公子未曾娶妻,身边又无侍妾、通房,说不准是多少名门淑媛的深闺梦里人,女儿怎么想,都想不出黎家要同咱们家结亲的理儿,除非……」她挑挑眉,笑得让人碍眼。「除非什么?」「除非黎家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女儿的嫁妆去帮衬一二。」也除非……黎四公子好男风,想娶个门户低、管不着他的女子,各过各的生活。后面那个「除非」,她断不能在母亲面前说,否则真要领一顿板子。「你啊,满口胡言,黎老太爷是何等人品,会觊觎孙媳妇的嫁妆」这话童夫人压根不信。「爹爹不是放出风声,要把一半的家产给女儿当嫁妆吗?」风声放出去那会儿,引得多少媒人上门,几乎要把童家的门坎给踩破,秋棠写信到乐梁,提及那时的空前盛况,惹得紫衣、紫裳大笑不已道:「咱们家姑娘几时掉价儿了,居然得用一大笔钱才送得出门?」而黎府,不就是在那时候给引上门的吗?童夫人无奈摇头,女儿这个多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