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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边,一直都有一只陪伴着你的神明呢。”“陪伴我的……神明?”阿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像是有些恍不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眼中有些卑微的希冀,声若蚊蝇道:“我、我能见见他吗?”苏菜菜看向肩云,问:“她可以看到你吗?”肩云落寞地笑了笑:“我是以孤独而生的神明,凡人看不到我的,宿主也依然看不到我。”苏菜菜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制定这个世界规矩的人太坑爹了。她抱歉地看着阿思:“你看不到他,但他看得见你。”阿思眨了眨眼睛:“这样啊……我知道了……”她低下了头,似乎十分失落,复又抬起头来,脸色惨白,问苏菜菜,“刚刚院子里的那些……是妖怪吗?”苏菜菜扬起一张奥特曼正义脸:“你眼睛花了,方才院子里分明就只有我和璎珞两个人。”“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他们……”阿思声音一顿,看向院子里,空地中现在便只剩下璎珞和那两只猫了。她仍旧执拗地说了一句:“我不可能看错,刚刚这里分明就有妖怪。”苏菜菜摸了摸阿思的额头,唉声叹气道:“莫不是烧糊涂了。”阿思的神色一黯:“我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没多长日子可活了。”“……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想不开。”阿思强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想不开。其实死亡一点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从头到尾的孤寂,死太冷,没有人陪我……”她低着头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一个人活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消逝在天空中的星子,黯淡无光。“也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有人烧纸祭拜我。想来,是没有了吧。”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变少了。都变成养肥党了吗?☆、第89章阿思原名秦思,父亲秦全是个樵夫,母亲在生下阿思的时候便难产死了。阿思一岁的时候,父亲秦全娶了继母叶丹,没两年,父亲上山砍柴的时候意外坠崖而亡。彼时,阿思才三岁。街坊们都以为继母会抛弃阿思,一个人改嫁,却不想,继母良善,将阿思照顾得很好。一年后,继母带着阿思改嫁,嫁给了一个卖猪rou的。继父比秦全有钱,但却酗酒好赌,继母跟了他之后,天天和他吵架,脾气一天天暴躁起来,经常打骂阿思,阿思的身上永远带着青青紫紫的红痕。每当继母和继父又吵架了,继母便将怨气发泄到阿思身上,骂阿思是拖油瓶,就是因为阿思她才会二嫁得这么不如意,继母将阿思关到柴房里,关了整整一个晚上。阿思很胆小,怕黑,尤其是畏惧黑暗的密闭房间。她总觉得黑暗中会滋生出丑陋可怕的妖怪,随时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拆入腹,她害怕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里,这会令她恐慌、心跳加快、呼吸气促、冷汗淋漓、四肢发冷、她宁愿继母打骂她,也不想一个人被关进黑屋子里。阿思死命地捶打着房门,哭着喊:“娘,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阿思知道错了!”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要能够让她出去,远离黑暗,她什么都愿意承认。窗户外面静悄悄的,整个房间里都只能听得到她自己一个人绝望的哭喊声。刺耳的孤寂。没有人会来救赎她。黑暗的泥泞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阿思哭得精疲力尽,手上都捶出了血,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恐慌和绝望充斥着她的整个胸膛,但门外却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援手,将她解救出去。末了,阿思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滑到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溢出,哭得泣不成声。黑暗中,阿思抱着膝盖一直哭,她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听到黑暗中不属于她的可怕的恐怖的声音,是食人的鬼,慑人的怪,她在眩晕中似乎能听到他们桀桀怪笑的声音,阿思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狠狠埋进膝盖里,一直哭到第二天天亮。随着继母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阿思被关进柴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多。黑暗中,小女孩孱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无声泪泣,活在永生永世的恐惧中,不可自拔。阿思六岁的时候,继母怀孕,生下弟弟小磊。继母十分疼爱小磊,将生活的重心从继父身上移开,落到了小磊身上。阿思只能站在房间外头,远远地看着继母对小磊笑得温柔,就如同小时候待她那般。阿思瑟缩着身子,不敢上前。继父因为有了儿子,去赌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每日都早早的回家,买了拨浪鼓,哄儿子开心。小小的篱笆院里充满了温馨的笑闹声。但这都不属于阿思。阿思的世界,在那个黑暗的柴房里,无声无息,暗自凋零。有一日夜雨晚急,柴房漏雨,阿思躲在干燥处,却还是没能抵挡住寒意而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继母买了药,但阿思吃了三个月还是没有治好,继母便不再管阿思了。良善皆有度。这已经是继母的极限了。阿思的脸色一天天苍白下去。原本就十分清瘦的脸颊,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下巴尖尖细细的,像是能够割伤人的手。阿思的面容憔悴不堪,病怏怏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天真烂漫的九岁孩童。她每日捡一些柴禾抱到市集里去卖,一天只能赚两文银子,偶尔客人见她可怜,便会多给她一文,阿思将铜板全都攒了下来,用来买药。因为担心她的病传染到了其他人,继父继母便不再和阿思同桌吃饭,他们会盛一碗饭菜,让阿思端到小房里吃。阿思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一个人煮药,这样生活了三年。三年后,她遇到一个绿衣裳的小姐和一个鹅黄色衣裳的小姐。她们将她买了下来,阿思却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感到恐慌。她担心她们会像继母那样,带走她却不善待她,让她空生希望,空余孤寂,这比直接拒绝她更加令人难受。阿思不想成为那两位小姐的负累,让她们从同情变成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