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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酷——」柔荑抓住他抚在颊边的手,轻轻贴在脸颊上,螓首轻摇,含着泪道:「……我已经明白了,那不完全是你的错,是无疾哥他使、使诈在先……」一串晶莹的泪珠儿滑过弧度优美的粉颊,「我只是不明白,他们打不过你,可以认输,为什么都要耍弄那些卑劣害人的手段?」「这就是贪婪愚蠢的人心。」杜仲冷冷地转开眼,清冷的目光望向雾气迷蒙的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你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如何能知晓?失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贪婪愚蠢的人心?水眸更迷茫了,她果然懂得并不多。自小就被保护在羽翼下的生活教四月避免了许多人世间的风霜雪雨,从爹爹到冯家,她一直被照顾得衣食无忧、安全无虞,跟陌生人接触碰面的机会更少。在冯家的时候,除了府上的下人、冯家的亲戚之外,她便鲜少跟外人说过几句话,对世道、人心从来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难道这才是事实灼真相么?她先前一直都以为这天底下是为善者居多,像杜仲这样动不动就挥剑杀人的实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可是现在……她又亲眼目睹了一次别人对他使阴险的手段。心中对于世间善恶的评判标准竟在一夜间崩溃。到底什么是真善、什么是伪善?什么是真恶、什么是伪恶?杜仲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中柔弱的娇躯,叹息道:「月儿,别想了,有些问题是你永远都想不明白的……这天底下的人有各种面目,你无法一一探查他们内心深处真正在计量的东西。」「可是他们……」她忽然觉得别人一直都错怪了杜仲,一直让他背负上冷酷无情的坏名声,但是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他的错啊!「你呢,你怎么想?」清冷的瞳眸看向她。他只在乎她的心意。沉默片刻,四月终于勇敢地说出了口,「你……并没有像外界所传言的那么坏,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很多时候是他们太过分,把你激怒了。」「这真的是你心里想的吗?」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宽慰。「嗯。」她的螓首轻点。「其实你带我来这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个陷阱。」杜仲忽然转移了话题。嗄?「是小乔告诉我的,你跟那三个人在暗巷里的话他都偷听到了。」难怪那时那少年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四月不由得心慌和羞赧并存,怯生生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还要跟着你来?」他接下她的话,「因为……我想知道你的真心。」顿了一顿,清冷俊美的容颜忽然又笑了,「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捧起她的脸,「月儿,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意己多过恨意。」回到山庄,及至入夜的时候——四月正迷迷糊糊地缩在床榻上,却忽然发现一股熟悉的温热气息从背后传来,她不由得嘤咛一声,因为一只老实不客气的手掌已经大刺刺地探入她贴身的单薄衣衫内。「二少爷……」她软弱无力地小小推却着。「叫我仲。」整个从背后拥住娇躯,杜仲颇有些不开心地开口更正道。「不要——」小手仍在推却。「不要叫我?」俊眉紧蹙。「是不要这样……」无奈又弱势的人儿只得娇怯怯地解释;「我们昨晚才——」寂静的暗夜,四月却听见背后低低的轻笑声,他居然又笑了!「小傻瓜,昨天不能代替今天,今天也不能代替明天,如同朝阳一样,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你不知道么?」噢,这个人!娇颜羞赧,明明是色心起了,还给她讲这样一番不着边际的大道理!气力远远小子他,论理也说不过他,势单力弱的人儿只得很快投降、沉沦,任由那个她原本想报仇的「坏人」硬拉着她共同营造出满窒的旖旎春光……亲昵过后,他在沉沉睡去前一直紧紧一番极尽缠绵的温柔亲昵过后,他在沉沉睡去前一直紧紧抱着她,半梦半醒般地低低呢喃着:「月儿,我一定要娶你为妻,一定要……」另一个人儿却听得心乱如麻。漫漫长夜,衾枕难平,鬓云微乱,佳人却已无眠……三个月后。就在冷鹤山庄上上下下一切备妥,准备明日少庄主大婚的前一夜,新嫁娘却开溜了。四月回首,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鼻息轻稳的人,强忍住心中的一阵悸动,连包裹也不带,趁着夜深人静,只身逃离了山庄。轻轻关上朱漆大门,既像长松了…口气,却又似心被莫名地揪紧。这声名显赫、武林中人望而生畏的天下第一庄呵,别了。今生她怕是再也无缘踏进这里了,对不起,仲!随着脚步迈动,四月的心却似在泣血,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螓首绝望地轻摇,不是她不愿意呵,只是……只是他们感情的纠葛本就是一个错误。他不该对她那么好的,她也不该爱上他。无论如何,他本是她的仇人啊,不是吗?一串温热晌泪珠儿滑落,四月在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当初甚至还是自己强烈要求来复仇的!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剑诛杀了她的未婚夫婿,此仇不共戴天,是她含泪向爹爹要求来这里的,可是没想到,不仅大仇未报,她还把自己赔进去了,身和心都失了。她是不是干了一件懦弱又荒唐透顶的事情?爱上了自己的仇人!这不是她原本要的结局啊!月夜下的山路坎坷难行,一个声音更艰难地在心里不断划提醒着她:冯家待她恩重如山,她就算报不了仇,又怎可亲身侍敌,夜夜在一个杀了她未婚夫婿的仇人身下婉转承欢,甚至还又他生育后代……这岂非要令天下人耻笑么!?她倘若真嫁给了杜仲,冯家满门上下一定会恨她一辈子的她这样恩将仇报,即使躲在了冷鹤山庄里,也逃不过日日夜夜自心的谴责!所以眼下,她唯一的出路,只有离开。离开这里,离开早已令她失落了心的人,逃得远远的。当东方初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四月已走得离冷鹤山庄有一大段距离了,她怕山庄里的人会四处寻找她。尽挑些幽僻难行的小径走,一夜路行下来,衣衫的边沿早已磨破,娇嫩的肌肤也板灌木藤条上的尖刺划了好几道细细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