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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那样认真的侧影,她这头遥遥眺望,竟有种恍惚感。恍惚中,她和他之间的那些痛苦纠葛都已逝去,余留的是那一点残缺温情。心里一痛,她低头将那股温热逼回去,再抬首时,人已经轻松地抵达至她面前。他面上有些微的红晕,大抵是因刚才运动过的缘故,又或许是因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她心底也觉得开心,迎上前道:“那我们走?”“恩。”颔首,旋即一把将她搂入胸怀。她这回终是大方多了,不躲不闪,手顺势搭上他的脖子,眼里也是亮亮的,毕竟她困在这神仙谷都快二天了,又冷又饿的,若要她继续再磨蹭个一天那就真要她老命了。他退了几步,做好姿势,她心里砰砰跳,有几分慌张紧张,勾住后颈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惹得他轻笑。“那么怕我会把你扔下去吗?”这几日来她对他都没好脸色过,但这一刻,她还是敞开了心怀,笑道:“你会吗?”他眼光里微闪,宛若星辰,深邃迷人,“是啊……你是料定我不舍得。”她心一跳,刚要说什么,他已是运功,身轻如燕,腾地一下蹿起,手臂缠着布绳使力牵拉,但明显不如他单人容易,她只觉得快要抵达对岸时忽地身子一沉。心下一紧,整个心都吊在嗓眼处,那声啊地卡在喉咙里头发不出来。心里是设想过的,两人的重量过不去这道障碍,但真到这一步……“抛下我。”她冷静道,然音落的那霎间,身子像是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一托,整个起来。而被抛开的人影脱离他的胸怀,直直就飞撞另一头,当她撞落在地时,还有些不可思议的迷茫错觉。但下一秒她就想到,他用力量将她抛下,那么他自然就会下沉。她霍然转头,果然,薛染这一下令他直落沼泽之中,半个身子已是沉下去。“薛染——!”她大声叫道,慌忙下就朝他扑去,哪想到他却厉声道,“滚——”她一怔,动作就迟疑了,而他因为激动,身子下沉的速度显然加快。“你不是那么想要我死吗?你现在只要转身,再直直地往前走,很快就会寻到出路……”她心中大震,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是想要你死,但绝不是这样的。”说到这,她飞快上前,探出半个身子,伸长手总算拽住那断裂的绳子端口,几下就圈住手掌,狠了劲就往后拉。“你何必……”他的身体逐渐往下沉,嘴里颤栗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对你纠缠不清……但是我想了很多,我想我终究是没办法放开你的……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救上我,我愈加不会放你走……就算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是那家伙,我也不会放弃的……我这一生、这一生到死为止,都会对你纠缠不清的!你想清楚——!”一声压抑的怒啸从他口中道出,他藏于心底里一路上未曾说出来的心里话,在这生死之刻全数展现于她面前。她若救了他,那么穷此一生,他都会如跗骨之蛆般绞缠于她。这就是他的话。若她明智,就该一松开,潇洒转身,若再狠毒些,就该站在这慢慢看着他死。对于他这样一个死不悔改的变态而言,这个结局不就是最好的吗?可忽然间,她的泪就难以受控般涌出来,她冲他大喊,拔尖了嗓子。“我想清楚了想清楚了都想清楚了!我就是要救你——!你不用再说威胁我的话,我完完全全地想清楚了,我会救你!所以你别再说这些胡话。你别以为这样一死了之我就能原谅你,更别以为你把这条命赔给我就算完事了!若你死了……我才会恨你一辈子!你这个疯子……变态……混蛋!就算……就算赔上我的命,我也要救你出来!”她疯了般地吼道,看着他震撼的脸色好像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她深深吸气,逐渐平息心里头那疯狂涌动的情绪,她知道,她是彻底地败了。这回,是她亲手将这个她最痛恨的人,从地狱里拉了回来。亲手……拉回至身边。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算实质性的吧……最近在卡结尾,思路正在理清中,到时会出三个番外吧。话说没几章就完结了,别催了,再催就直接鱼妞架在烧烤架上,这样会快点……☆、第67章V章最终,她还是把他给拉回来了。在他口口声声的纠缠不休中,从能够淹没一切的泥潭里头,将那一身脏污的人拖拽上来。那一刻,她全身脱力,瘫倒在地,长长吁出一口气,犹带热度的气息化作白雾于空气中弥散开来,很快就消失了。视野里是逐渐清晰的人影,他趴在身上,一只手撑在她肩侧,眼眸灿亮地锁住她。而她实在是太累了,他这一招眉目传情委实无力承受,只得闭上眼躲避他那瞳孔里深藏的情愫,使那嘭嗵乱跳的心律渐渐缓和平复。仿佛方才那一刻危机下爆发的情感,都已烟消云散。……清咳一声,她伸手将鬓角的散发撩到耳根后。现在这种局面有点尴尬,这人一脱离险境就完全变样了,方才还狂叫同疯子般现下却立马上演翩翩公子调戏佳人的桥段,她用手轻轻推了推他,想让他别用这种表情对着她,谁知他不仅不避开,反而得寸进尺顺势擒住她的手腕,放置在心房处,俯身愈发欺近她,俨然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直接用行动来代替语言。她拧眉作势一抽,没抽出来。而满身污泥的人侧身以手肘撑地,另一只手掌轻而易举就桎梏住她,那纤瘦有劲的指骨摁在腕间,任她如何费劲气力都无法挣脱,而他的面上倒是一脸轻松,看上去惬意自在,这对比之下简直气煞人也。那酒足饭饱后的满意神情令她心里很是不爽快,但一想到造成而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那感觉就更是糟透透顶!光是那么一想想,就觉着这心肝脾肺都抽疼的厉害!她生怕一时控制不住又耍起小脾气,便强行按捺住心底的那股子冲动,面上继续保持高贵冷艳的气质,皱着鼻子硬声道:“满身都是污泥,臭烘烘的,赶紧起来找处溪流先清洗清洗去!”他仍是纹丝不动,身子同铁般压着她,一对笑眼弯弯,恰似明月。“我刚从鬼门关那儿回来,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那一嗓子像是刻意压低了说,咬字的节奏就像是素手拨弦,奏出迷人曲调,就着耳畔处缠绵萦绕,迟迟不肯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