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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之势。见凤倾月出洞来,欧阳冥便收势放回了大刀。夜里冷风阵阵,实在令欧阳冥无心睡眠。他飞身躲入树顶避风歇了一宿,早起四肢僵直无力,便拿出大刀随意舞了两下。结果越练越得劲,顿时畅快淋漓。“走吧。”欧阳冥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话不过两句,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昨个儿那个多话之人,好像与他无关一般。凤倾月已是习惯了他此般态度,倒也没太过诧异。也不多说话,直接随他踏上了行程。欧阳冥总觉得今日的凤倾月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些坚定之势,不像之前那般时而发愣恍惚了。下了山,就到嘉州了。也不知那里现下是怎么个场景。若正好赶上两军对战,便要想个保全自身的办法,等着他们休战了。就算不吃不喝,那些士兵也最多撑三两日。总归能找到时机的,不需太过担忧。就怕她见了那兵荒马乱之景,难以承受。女子啊,总归是多愁善感的一类人。☆、第七十四章渺茫欧阳冥一路上就地取材,摘了些野果供两人充饥。正是烈日当空之时,两人下了山来。前行了一大段路,在一斜坡处,发现了两军交战之地。幸而天随人愿,两军正处休战阶段。战场上只余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欧阳冥心中一番感叹,当真是天灾不如人祸,兵比妓命贱。一群上位者争名夺利,一群下位者头破血流,不怕死的保家卫国。便宜了谁?被谁统治还不都是贱命一条。凤倾月看着这一地尸体,心底涌生出一派悲凉。战场上大片大片的血红触目惊心,风沙席卷而过,好似都带着一分血色。尸体在风沙中干化,横七竖八的覆盖了入目之地。凤倾月以为自己已适应了血腥残忍。现下看了这荒凉凄惨之景,却还是不由得浑身战栗,惊恐害怕。或许欧阳冥手段更甚,能让人比这里任何一人都死相凄惨。可这里的无数将士以身殉国,谁又能说他们命该如此呢?他们何其无辜。炽热的天气,却是一阵阴风呼啸而过。好似冤魂的悲泣恶嚎声,惹人心慌。以前只听闻胜与败,或欢喜、或忧愁,却是向来不知其中内里。今时今日,才知战争原是这般模样,冷酷惨烈,凄凄惨惨。有朝一日满盘皆损,又当如何?“走吧。人死不能复生,缅怀一番也就罢了。”欧阳冥还是那般淡定自如,一派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作态。兴许是他见多识广吧,半点不被这满目惨况扰了心境。说的这话,似还有些看透俗世的佛理。“那里有人!”欧阳冥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布衣男子,在一群死尸上翻找着东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几个偷尸的罢了。”欧阳冥言语间尽是平淡无奇。凤倾月只见人影晃动,却没想到他们是在行此害理之事。死者已矣,不能魂归黄土已是不幸。竟有无良者亵渎死灵,实在良性缺失!欧阳冥见凤倾月满是不忿,又是无所谓的道出了骇人听闻之事。“难不成你想管这闲事?下面有的人伤势过重,送回医治便是浪费药材。待清理战场之时,见到这类人也当做死了一般弃尸荒野。这种抛弃活人之行更为恶毒,你管不管?”见凤倾月膛目结舌,他又继续说到:“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没了我还能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劝你的父皇认清局势,此番大势已去,莫要做无谓的牺牲了。”欧阳冥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多话。总觉得他再不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儿就要随风而逝了去。既然有一线生机,何必弄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他这般度人向生,就快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凤倾月听他一席话,万分惊讶。而后神色很是复杂,再一下子变得茫然起来。欧阳冥说话虽不中听,却是让人无法反驳,且隐隐带着认同之意。他说的办法好像可行,但又好像不那么顺应常理。或许到最后,也只能得个兵败如山倒,民生惨淡的结果。可世事无常,她怎能否认去转败为胜的一线机会呢?她是凤央的公主,如何能对父皇开口,劝他放弃自己的国家?为了这个国,她自己不也认命流走于异国吗?她且如此,何况父皇这个一国之君?只是她不懂,为何他们理应担起这份责任。只因他们天生高人一等吗?那底下这些人呢?他们就天生低人一等吗?没有他们,凭什么为国?他们就活该战死沙场,弃尸荒野吗?她不懂,真的不懂。佛不是说终生平等吗?原来佛主是个欺言巧骗之徒。若是往前,凤倾月又怎敢质疑满天神佛。只是现下所有的不解一拥而上,令得她她思绪混乱,要将以前种种全盘推翻了去。欧阳冥觉得她不甚对劲,立马将她唤回神来。“你再耽误下去,天就该黑了。有什么事到了再说,凭空假想再多也是无用。”凤倾月醒过神,回眸看着欧阳冥,突是觉得羡慕。纵然他凶残狂戾,令人惧怕。却是爱恶分明,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些什么。她也想要如他一般洒脱,看清自己的心,踏上自己的路。☆、第七十五章攻城听了欧阳冥的话,凤倾月不再纠结于此,放宽了心去。对于那几个偷尸之人,也是释然了。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何必强求自己做这面面俱到之事。两人绕了一段远路,至了嘉州城下。城楼上的守卫见城下来人,乐呵了。两军交战之时,竟还有人敢只身行于战场,也不怕被千军万马踏碎了去。这两人胆子可不小,当真是不怕死的东西。不过就算他们不怕死,这城门也不能随意大开任人通行的。万一放入了敌军jian细,或是敌军趁此进攻,谁能承担后果?“洛将军也是你等小人想见就见的吗?今个儿大爷脾气好,就不为难你两人了。再在城墙下逗留,乱箭射死了去。”听那领头的守卫如此说话,惹得欧阳冥一阵气结。一个小小的守卫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即便是受了气,欧阳冥还是得老实呆在城楼之下。总不能要他硬闯吧?那可真得被乱箭射成蚂蜂窝了。“你身上便没个证明你身份的物什?”堂堂一个公主,难不成要被困死在自家城门外?凤倾月难为情的摇摇头,回道:“离开凤央的时候,不曾带过这些。”本想着洛风为主将,自会放她入城。哪知道想象多有差距,她现下连洛风的面都见不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