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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越来越深。她想起第一次见他,那般骄傲、目中无人。如今颤抖缩蜷在自己怀中,满脸血泪、彷徨无助。残破的脸、失神的眼……他,不再完美。夜明珠,再也不是夜明珠。他声声喊着:“瑟瑟……瑟瑟……”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毁了你……她毁了你啊!为何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姬长风!”梵瑶扣着他的肩膀,带着不甘的愤怒,“我不是锦瑟,我是梵瑶,你给我看清了!”“瑟瑟……瑟瑟……”长风仿佛听不见,只是仰起血泪模糊的脸,大口大口喘息,“瑟瑟……瑟瑟……”锦瑟,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说过:只有你才能找到我,只有你才能救我。你要我记得的,我都记得,一刻也不敢忘……一刻也不敢忘。……梵瑶登基成为梵国女皇,与赤凰正式决裂。同年,赤凰向梵国下战书,两国开战。赤凰国大兵强,梵国易守难攻,看样子,会是个持久战。长风不关心这些,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生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那天,他终究没有等到锦瑟来救他。其实,她即便是来了,又能如何?他们之间横亘了那样宽的沟壑,跨不过去的。也许正是她不会来,所以才放任自己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吧?他那样恨她,却总在绝望的活不下去的时候想起她,喊着她的名字,咀嚼着对她的恨意和爱意,支撑自己活下去。锦瑟,锦瑟,锦瑟……“殿下,请用鸡汤。”伺候他的内侍小心谨慎。殿下,真是可笑的称谓。他从猪狗不如的阶下囚摇身一变,又成为梵瑶的夫了吗?这几日被接到寝宫里住着,他也终于有机会像个人一样活着,第一次照铜镜,竟被自己吓了一跳。怔了好久,才知道眼前的人竟是姬长风。丑陋狰狞的疤,浮肿无神的眼,惨白憔悴的脸……呵呵,真是不可思议,一个被毁了容的落魄孕夫,竟然还会有人要?如果时间再退后几年,他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噩梦。即便是噩梦,他也要跳起来将那铜镜摔得破烂,再狠狠踩踏!这样可怕的一张脸,他断断接受不了,死也接受不了。可现在,他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伸出素白的手摸了摸温热的汤盅,揭开盅盖,鸡汤独有的香味飘洒出来,他嗅了嗅,端起来慢慢喝了。御医说他体质太弱,临盆恐怕生不出,必须进补。那便进补,别人要他喝的汤汤水水,不管味道如何,他照单全收。他已是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再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人生,他只想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他只想他的宝宝,有一个好一点的人生。自从那日便不见了梵羽,取而代之的,是梵瑶的每晚莅临。一入夜,她便来了。看出来她脸色不好,大概与锦瑟的仗打得不顺。如何会顺?那样冷酷阴毒的人,谁也赢不了的。“风儿,已睡了?”梵瑶走过去,脱了衣衫上=床揽他。长风面墙而卧,压抑住一把推开她的想法,努力让自己平静淡然。从前再怎样憎恨锦瑟,也从来不曾厌恶过她的触碰,只恨自己毫无骨气,抵不过她半点温柔。现在方知,不是自己没有骨气,只是对着锦瑟,他没办法狠下心来。梵瑶从后面抚摸他隆起的腹部,慢慢下滑:“过几天便要生了,怕吗?”长风一把按住她的手,速度之快令二人同时一顿,梵瑶哼了一声,面色更加难看了。长风犹豫片刻,还是将那手从身上缓缓挪开,闷声开口道:“不怕。你也累了,早点歇吧。”“哈哈!”梵瑶突兀干笑了几声,又立刻冷了声音,恨恨道,“怎的?就如此厌恶我?”长风便不语。即便沦落到仰人鼻息的活着,他也说不出那些阿谀谄媚的假话。他就是厌恶她,真真的一分不假。梵瑶冷冷盯着他,片刻,终于爆发,怒不可遏。按着长风的肩一把将他掀翻过来,掐着他的脖子恨得咬牙切齿:“你厌恶我?!你以为你是谁?!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夜明珠?!哈哈,天大的笑话!”长风被她扯着头发拽下床,膝盖着地一路拖着按到梳妆桌前。“你自己看看你的鬼样子!”女人将他的脸死死按在铜镜上,歇斯底里,“你自己看看!我问你还有何资格在这里装腔作势?!回答我!”长风抱着肚子气喘吁吁,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盯着铜镜里与自己贴面的苍白男子,幸灾乐祸地想要放声大笑。真可怜,啧啧,真是连狗也不如。可就算是世上最胆小懦弱的狗,痛急了,也会狠狠咬一口欺负自己的人,哪怕会因此而丧命。他跪在梳妆桌前,发髻垂落,狼狈不堪,却是微微挑眉轻笑一声:“怎地?吃了败仗?”女子一愣,提着头发将他扭过来,狠掐他的下颚:“你说什么?”长风仰脸看着怒气磅礴的女人,轻蔑地笑,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是赢不了她的,认输吧。”锦瑟,枉你为了让我学会忍耐大费周章,连那根白玉簪也用上。到底,还是让你失望了,我忍不了。姬长风大概是你调=教过的,最冥顽不灵的朽木吧?这样逞一时口头之能,看着女人骤然变色风雨欲来的脸孔,虽然愚蠢,却还真是难得的快意。“你?!”女子果然气极,恼火瞪着他。流光溢彩的眉眼,即便跪着依然傲然的神情,就连脸上的疤也像是有意而为的妖娆,梵瑶看着男子不经意间流露出倾国之姿,再也没了以往迫切的采撷之心。他说得没错,这个男人,这个天下,都不属于自己。哪怕是用尽手段一时夺来,也会顷刻间失去。不,她从未得到过。就算是这颗夜明珠碎了、破了、被人扔在街上任意踩踏,他也不是自己的。捡到手中,除了换来刺破血rou的痛,她什么也得不到。梵瑶闭上眼,狠狠将他甩在地上拂袖而去。她是得不到,可她毁得掉。她毁得掉!长风躺在冰凉的地面哆嗦了好一阵,方扶腰将自己撑起来。走到窗口,伸手将窗户推开。两个侍卫大概被这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吓了一跳,过了好半晌,才行礼问安。又默默退回去,挨着床沿坐下,轻轻抚摸腹部:安安,爹爹不争气,连苟且偷生都学不会,怎么办?爹爹害了你。他方才看出女子眼中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