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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拉着她一共入客座,扭转话锋道:“说到冯老将军,她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朕自登基,也没有时间去探望她,希望她老人家不要怪罪。”皇上恩威并重,又摆明不想谈国事,臣子也自应顺从,冯琴忙道:“皇上日累万机,家母岂会怪罪。只是家母见不着皇上,颇为想念。”“改日,朕定要去探望她。”锦瑟眯起眼,唏嘘道,“其实朕自幼丧母,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朕早把她老人家视为母亲,琴啊,你若是敢不孝忤逆她老人家,朕定不会饶了你。”冯琴笑说:“臣万万不敢。”想了想,看到皇上和颜悦色,又道:“念秋不懂事,这几日在宫中,可曾扰过圣上安宁?”锦瑟侧脸盯着冯琴,停顿片刻,方哈哈大笑道:“念秋这孩子,也是跟朕胡闹惯了。前几日,居然带着一伙儿小公子,冒冒失失闯进了御书房……”冯琴闻言面色大变,噗通跪地:“家弟实在不懂事,望皇上开恩!”锦瑟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冯琴,叹息道:“朕视他为亲弟弟,是定不会怪罪他的。不过,琴啊,你也知道,这宫里人多眼杂是非多,又个个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主儿。念秋心思单纯,长此以往,朕就是想保,也怕保他不住。”冯琴心知皇上意图,忙接口道:“多谢皇上恩典!臣这就接念秋回家!”锦瑟宽悯摇头:“不急不急,让这孩子多留几日,在宫里逛逛。”门外却传来敲门声,锦瑟哼了一声,起身坐回上座,冯琴适时跪退。进来的却是长风身边的侍卫,慌慌张张进门就跪,磕磕巴巴道:“凤后殿下……殿下挟持了队长,正往……往清风殿方向走去!”叁拾贰这样用铁链挟制一个不敢对他动武的女人,又抽出她的佩剑比在自己的脖颈上,是想杀人还是自杀?他不知道。侍卫们慌张扭曲的脸孔,衬得女子更加优雅端庄。她就那样静静看着他,轻蔑的、不屑的,带着被打扰的不快。长风知道自己很蠢,他威胁不了她。她不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她更不会在意一个向来都瞧不起的懦夫。可他没有办法,他太委屈、他太难过,他想要回家,他想要蹲在家中属于他的角落好好地痛哭一场。他可没有家。他慌慌张张地后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霸占了他的家,她囚禁了他的母皇,就连他自己,也被她玩弄与股掌之间。“长风,你放下剑。”女子终于开口,眉头拧起来的模样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顺从。他太爱她了,太怕她会不开心。又或者,他对她的惧怕已经渗入了骨髓,无力反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爱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如果说,他喜欢她最初的老实善良。可是现在,她摇身一变、面目全非,他爱她哪里?过去的锦瑟,只剩下一个躯壳。他爱的,只是这躯壳而已。“不。”长风死死盯着她,将拒绝从口中艰难吐出。不,我不会再听你的话,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手中的剑即便杀不了你,也杀得了自己!锦瑟凝视长风片刻,失望摇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后果?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可能吗?长风冷笑打断她:“我不在乎。”又猛地拉紧了手中的锁链,喝道,“我要见我的母皇,让我见她!”怀中的侍卫随之踮起脚尖,仰首艰难喘息。锦瑟盯着他,半晌,哧笑出声:“长风,你可不可以学着动动脑子?你怎会天真得如此……”她大概一时想不出形容词来,顿了一顿,方摇着食指一字一顿道,“天真得如此可恶!”她摇头看着仰在长风铁链之间的女子,又看向长风,“身为凤后贴身护卫,竟敢如此渎职!保护不了凤后早就是死罪!长风,你用个死人来威胁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刚开始还是和颜悦色,渐渐愈发声色俱厉,到最后简直是怒不可遏!所有人均是愈发胆战心惊,到最后竟是不约而同纷纷跪地。长风挟持的侍卫长早已浑身颤抖、面白如纸,整个人完全软在长风怀里。长风勒着她惶惶退了一步,咬着牙让自己尽量平静,不想露出半分惧色叫人看了笑话。却奈何直觉一股寒气自从女子眼中射出,将自己整个儿笼罩起来,浑身愈发僵硬、行动不能。自知无法威胁到锦瑟,长风只得拉着女子磕磕绊绊后退。待好不容易靠上了墙壁,又将瘫软的女子一把推开,靠着墙猛地将抵在脖颈上的剑一紧,色厉内荏道:“少废话!我要见母皇!马上!”大不了一死,我早就活够了!锦瑟没有回答长风,只是瞥了倒在地上的侍卫一眼,平静道:“拖下去处死。”长风一愣,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却说不出话来。锦瑟望着他笑,轻飘飘道:“一条人命,长风,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可还满意?”脚步声沉闷而拘谨,侍卫长一声不吭任人左右架着拖拽了下去。又何止是一条人命?她的背后还有父母、还有夫室、还有儿女……身为侍卫长,武功怎会不敌自己?她若不是怕伤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受制的。如今,她却要为这份心软付出送命的代价!长风将自己紧紧贴在墙壁,脑中轰鸣作响。他绝对不能替她求情,他绝对不能着了锦瑟的道!兀自喘息了半天,长风方惨白着脸癫狂一笑:“与我无关!处死她的人是你!是你!”锦瑟莞尔:“可逼我这样做的,却是长风你。”慢条斯理,却狠狠切中要害。长风一震,险些软倒在地,手中的剑却又瞬间逼得更紧。我不会认输,我绝不认输!“是!是我害的又怎样?!哈哈哈……”长风狂态毕现,肆无忌惮仰首大笑,“大不了我给她陪葬!”原本胜券在握的锦瑟却猛地皱眉,急匆匆低喝一声,“长风!”焦虑之色一闪而过。长风诧异怔住,随即脖颈处传来刺痛,低头一看,恰巧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融入白色锦靴之上,化作血色梅花一点。原来是剑刃割破了颈部的皮肤。再抬头,锦瑟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更加阴鸷,拧眉硬声道:“够了!你想闹到什么时候?!”长风呵呵冷笑,方才果然是自己眼花,竟将那厌恶看成了紧张。心中却无法不痛,倏忽想起曾经乱发脾气割破了手掌,母皇疼惜自责的模样……呵呵,姬长风,你是何等的愚蠢可恶!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几次三番与母皇翻脸,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