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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累了。苦苦打拼,叱咤风云之后,到老会落个孑然一身的下场吗?“她爱我,我就是知道……”长风孤独立在地中央,喃喃道,“我就是知道……”就算她是一块冰,被这样炙热的爱着,也该融化了……回过神来,长风才开始难受,母皇不爱他了,她居然舍得打他!太过委屈。长风想要绝食抗议,却未来得及实施,便提前病倒了。得了伤寒,高烧反复不退,整个人也如在云中飘,昏昏沉沉。就算是上一次在雪地里冻了那么久,也没有此次病得厉害,过了几日,竟开始昏迷不醒,满口胡话。女皇早朝也不上,日夜在床边照看守候,却听得昏迷中的孩子,竟在梦中也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更是心痛心酸。太医战战兢兢摸脉诊治,个个紧锁眉头,不是查不出病因,只是本以为普通伤寒,孰知竟是如此厉害,再也不敢妄自论断。病情每日愈见严重,后来竟连汤药也灌不进去,沿着唇角淌出来,一滴一滴,像是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凌迟着女皇的心脏。震怒!恐惧!恨不得将这皇宫摧毁!一个个领着俸禄的庸才!平日里自诩不凡,到了关键时刻,竟一个也靠不住!都去死!还有长风你,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你要像你的父皇一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朕吗?!坏小子!怎么被打了一巴掌就赌气不理母亲了吗?朕打你只是为了教育你啊!你那么单纯,被骗了怎么办?你受了伤,心疼的不还是朕吗?你醒醒!你醒醒!连你也要离开,朕不许!女皇疯了似的摇着长风的肩:“你不是说要嫁给那个女人吗?!朕准了!朕准了!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来!”碧芜蹲在地上哭,秋痕扑过去,拦住女皇:“求皇上不要再摇了……”女皇猛地转过头来,一下子握住秋痕的肩,面目狰狞:“你说长风不会死!朕要你说!”“他不会死,主子一定不会死……皇上,宫里的太医不行,还有民间……”女皇猛地一震,像是突然惊醒,大喝一声:“来人呐!”拾叁皇子病危,广招天下能士,凡能治愈者,赏银万两,封官加爵。告示一出,举国轰动。一时间,民间群医纷纷自荐,门庭若市。然,长风病情却并无好转,每况愈下。皇子寝宫。大公主姬若阳匆匆而来,跪地铿锵道:“母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女皇疲惫闭了眼,挥手无力道:“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大公主却并不死心:“母皇,事关长风死活,儿臣一定要说!”忽的睁开眼,女皇猛地站起,喝道:“那还不快说?!”“儿臣一直关切弟弟病情,遂私下四处求医问药,听闻风骨山有一神医,名唤离尘,此人能够妙手回春……”“人呢?!”女皇打断大公主的长篇大论,急切道,“还不把人带过来?!”大公主犹豫片刻,面有难色:“只是此人性格怪异,儿臣曾求他多次,却……屡遭拒绝。”……风骨山。凉风习习,枝杈横生的老树底下,两个衣衫婆娑的身影渐渐清晰。女子裹了裹藏蓝色的披风,从怀中拿出一方锦盒:“到时只需将这粒药丸放到他口中,必定药到病除。”男子眉眼清秀,身材颀长,面色浮着病态的苍白,一颦一动之间带着隔绝尘世的淡淡疏离。“解药?”他瞥了眼女子手中的锦盒,纤眉微拧,嘲讽一笑,“我从来不知,你竟会使出如此低级手段。”女子并不恼,只是柔和笑笑:“既然同是损人利己的手段,又何来低级高级之分?”男子摇摇头不置可否,素手推开女子掌中锦盒,淡淡道:“他既是中毒,这尘世间,便没有我离尘解不开的。我只是想问,这毒……”男子垂眸凝视女子微笑的眼,“当真是你投的?”女子神色微变,却是含笑点头:“此毒名为魂牵。”又低头拉过男子的手,握在掌中,满眼温柔缱绻:“尘儿,你的手总是这么凉,叫人心疼……”“魂牵?魂牵……”男子静静抽回手指,抬眸远视。缥缈孤鸿影,寂寞青山。既是魂牵,必有思愁……他所思所牵的那一个,也是锦瑟你吗?却是默默无语。不该问的,他从来不会问。锦瑟成竹在胸,“据我推测,那个女人今日必会来找你。到时,你便照我的话做……”男子僵硬打断她,冷清道:“五年,我只答应留在那皇宫五年。”“五年?太长……”锦瑟眯起眼,望着无边大好河山,仿佛一切已坐拥在怀,豪迈满胸。她事先在长风茶中投下魂牵之毒,又有意惹恼长风,留他在家中过夜,第二天便称病不朝,从而激起女皇对她的深恶痛绝,进而对她二人横加阻拦。以她对长风的了解,越是受到阻挠,长风便越会奋而反抗,而女皇也必会用强硬手段逼迫长风。长风一气再气,毒火定会走遍全身,再加上对她相思而不得相见……魂牵之毒,无形无影,却最忌相思。锦瑟慢慢握紧拳:她这一步棋,是下对了……风起云舒云卷,衣鬓飞扬。徒有缥缈春意,凉薄不减。……神医三请而下山,皇子当日醒来。视为奇谈。是夜,锦瑟陋室生辉,大公主微服亲临。“万万不敢,万万不敢!”锦瑟一退再退,笨拙撞上桌脚,哎呦一声,险些打翻了茶盏。“得了得了!”大公主拂袖挥了奴才退下,皱眉道,“不就是赏你几锭金子嘛?!至于吓成这样吗?锦大人,你胆子也太小点了吧!”锦瑟连连以袖拭汗,惶惶道:“大殿下教训的是,微臣……微臣……”“行了行了!瞧把你累的!”大公主掩不住一脸的不屑,居高临下道,“我才没那个时间专程来教训你,只是你把那神医离尘介绍给我,而没有介绍给如月那个jian猾丫头,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她指了指匣子中黄灿灿的金条,道:“我姬若阳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既然你聪明跟了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这些金子,你便拿去!”锦瑟却微微挺胸,似是下定决心般,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大公主面前,颤声道:“殿下!”大公主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道:“不就是点儿金子吗?不必施此大礼吧?!”“微臣……”锦瑟颤了几颤,突然眼含热泪抬起头来,满面悲怆,“殿下……”大公主一愣,随即皱起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