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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也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好像除了我没和其他男人好过似的。”庄文浩说完,发现林雪茵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他以为自己说得过火了,赶忙抓起林雪茵冰凉的手往自己嘴上打,还说着:“让你乱说,让你乱说!”其实林雪茵只是由这句话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晚上,想起了浑身酒气的陈文杰,他的陌生的身体,慌乱的动作,粗重的喘息。这真是无法遗忘的屈辱,但是她不会告诉他,虽然这样会使自己不安,但她怎么能够忍心向一个两年来一直为自己“守身自好”的男人,一个她热爱的也热爱着她的男人说自己是不贞的,那将是对他多大的伤害啊!那将是对这洁白的爱情多么可怕的玷污啊!她要埋葬这不愉快的过去,把它像恶梦一样压缩成虚无的,阴暗的东西,在这爱情的春天里,只有美丽,纯洁和绵绵柔情!下定决心之后,林雪茵觉得自己全身焕然一新,已经和她的所爱重新共溶一体了。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身体展开,迎纳了他。庄文浩坦然地第三次要了她。在这个激情的夜晚余下的不多的时间里,两个人温存地相拥着,庄文浩完美地叙述着一个凄婉动人的为情守节的正直男人,怎样在异国他乡被痛苦的悔恨和思念折磨着的故事……第十章人性是荒诞和不可理喻的,而这种荒诞和不可理喻就充分地体现在男女的情爱中。林雪茵再次堕入炽热的情恋中不可自拔,女性的柔弱和对短暂的温情的眷恋,使她不可能理智地面对现实。同时,身体的欲望已经从自发转向了自觉,这是一种清醒了的成熟标志,一个少女向完整的女人的过渡过程。这个过程中,也仍旧会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坐在钢琴面前,林雪茵对这个庞大乐器再次失去了那种清纯的童贞的情感。她的手指对于琴键的触摸超越了机械的感官反映,从而把它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男性实体。弹奏音乐的过程,在随心所欲的发挥中,乐曲的韵调就不可避免地蒙上了煽情的意味,以至手指的跳跃显得滞重而痴情,空气中充满了软绵绵的慵懒,如同她自己的温软的腰肢。为女人对美丽的爱情,婚姻,家庭的幻景便逐渐真实绚烂了。这个变化,正像她自己的身体,从一个幻稚无知的但活力四溅的状态,进入到一个成熟丰富的状态里一样。对无法挽留的青春岁月的伤感情调,毕竟敌不过强烈的对走向成熟的渴望的冲击。在这种狭隘的爱情至上时期,林雪茵冷静地和社会保持着距离。负责毕业生分配的班主任老师在讲述为祖国为人民献力量的大道理时,私下里向林雪茵透露消息说:音乐学院有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将在她所在的这个班里择定。班主任老师用手指在桌面上嗒嗒地叩着,这个对音乐一窃不通的退伍军人大概以为通过这种练习之后,就可以在钢琴上弄出音乐之类的响声了。“任课老师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说你乐感好,可塑性大。”林雪茵被他那只粗糙得有些野蛮的手搞得有些烦乱,但她还是笑了:“可是我的成绩不是很好。”她被这种明显暗示的赞扬激发了热情,似乎只要她一点头,她就会确定无疑地争取到这个名额,然后到一个遥远但乐声悠扬的国度里去浸yin技艺,和若干大师往来频繁,并在很乐观的短时间内成为一代才女。这种想法有些令她鼓舞,这是人性中,尤其是女人的本性中根深蒂固的虚荣心理依然。但是,如果这样,她会忍痛割舍爱情吗?仅只这么一想,她的心就有些痛了。羊子曾经说过,女人的职业比起本性中对舒适生活的迷恋来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林雪茵虽不十分反对这种看法,但她却无法为了音乐而抛弃爱情;或者,如果爱情要求她和音乐一刀两断时,她也会无法割舍。“你有男朋友吗?”班主任老师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庄重,以使这个问题不会带上色情的味道。林雪茵说没有。其实她想说有,但跟一个与自己互不相通的男人,纵然说有,他也不能与自己一同分享爱情的甜密,又何必告诉他呢?再说,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可能就希望她说没有,一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隐瞒自己甜蜜的爱情事实,在不会发生暴力事件的前提下,是明智的,无论这个男人对她的感觉带有多少异性间的那种好感,只要他是个男人就足够了。“没有。那太好了。”前营指导员十分高兴地说,他的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发出咔咔的响声。“你今年二十岁了吧?有没有那个……”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林雪茵,觉得提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毕竟,他和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两个时代的人,不可能按照他们那个时代的模式由组织来左右一个人的感情了。林雪茵嗅出了这场谈话背后存在着一个交易,这使她显然感到了卑鄙,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退伍军人变得可憎起来。但她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为他解脱难堪,她翘起嘴角,讥讽地笑着问:“什么?老师。”“嗯……嗨!这话我还真不好说。”班主任老师抓抓后脑勺,停下手指的动作,说:“是这样的;校党委书记的儿子,就是那个团委副书记,你可能认识的,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他跟我提过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当然,他也只是问问。”“是吗?”林雪茵夸张地说:“我没想到连书记的公子都注意我了。老师,是不是如果我拒绝他这个‘问问’的意思,这进修机会就没了?”“不不,你别误会,你的机会还是挺多的,纵然这次失去了,以后也会有,而且很多老师也都看好你。这不是主要的,你别往坏处想。”“我知道了。”林雪茵点点头,她觉得有些恶心。她认识那个“挺不错”的团委副书记,舞厅的常客,曾经向她邀过舞,她拒绝了,因为她讨厌他那种自命不凡的样子。“你能不能考虑一下?”班主任老师不死心地问。“我会的。”林雪茵淡淡地,不无鄙夷地回答,然后客气地说:“谢谢您这么关心我,老师。”她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