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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笑着对她对视:“回房吧。”红豆赧然地任他拉着手,两人回房,红豆去盥洗室洗澡,出来时,见贺云钦坐在外屋的书桌前写东西。她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在画图纸。轮轴、螺丝钉、杠杆、绳索等物都已经初具模型。她干脆也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托腮问:“是在画凶手的杀人工具么?”贺云钦笑了笑,红豆一点就透,向来极能跟得上他的思路,眼睛仍看着纸面道:“从两处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凶手的确是利用这种工具将人吊上的房梁,我大概还原了一下,这工具原理简单,并不难做,只要提前制服了受害人,固定好绳索,凶手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缓缓转动滑轮将受害人慢慢吊上房梁,难就难在几点:第一、先假定凶手不是刻羽戏院内部的人,凶手怎么把这工具做得小而不起眼的?他不但拿着这工具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听戏,还敲开了许奕山和阳宇天的门,杀了他们之后,又从容拿着工具离开,若是一个庞然大物或是形状太奇怪的东西,理应会引起受害人的警觉。”红豆点头:“阳宇天和许奕山都是高壮之人,如果起了警惕,凶手绝对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如果不是戏院内部人所为,凶手带着其他东西去戏院又很奇怪,所以王探长才推测会不会是鸟笼一类的物事。”“第二、受害人不会乖乖任他吊上房梁,所以凶手事先必须用别的法子制服他们。我现在倾向于凶手是在酒水中羼入其他东西,先使得受害人丧失意识,然后在受害人口中塞入东西防他们呼救,不然不能顺利实施那法子,所以照目前线索来看,受害人跟凶手认识的可能性较大,而且受害人根本想不到凶手会杀他们。”红豆回想白天在刻羽戏院的光景:“而白凤飞自案发以来表现太古怪,没准跟三个人都认识,是关键中的关键。”贺云钦搁下笔:“我在等这两人的验尸单。”红豆刚要答话,忽然听里屋的露台上细细密密一阵响,似是来了雨,瑟瑟秋风夹着急雨打在窗上,吹起两边低垂的细白绡纱。一股清凉雨意送入屋中。红豆起身到里屋去关落地窗。回头门外有人敲门,却是下人送了茶水来,想是贺云钦提前有吩咐,一径端到贺云钦的书桌前,放下茶碗便静悄悄走了。一盅是贺云钦自己常喝的碧螺春,另一盅却是羼了蜂蜜的桂花茶。红豆端起茶喝了一口,暖甜极了。两个人都异常安静,各自忙各自的。只听自来水笔沙沙作响,贺云钦想一想,写一写,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填补工具的细节,红豆则在默默翻看德文字典。外头雨潇潇、风瑟瑟,屋子里静静流淌着一室澄暖的光。红豆看了一晌书,忽然想起一句应景的话: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眼看那工具已经还原得差不多,望着灯下的他,微嗔道:“你不睡吗?”第52章她的声音本就娇脆撩人,加之房中静谧,无形间更添一份初初萌动的意味,贺云钦哪还顾得上画什么工具图,搁下笔就起了身:“那我去洗澡。”红豆话一出口就暗悔,原是想着他这几日事忙,明日上午要陪她回门,下午还要去一趟学校,怕他太累,想劝他早些歇息罢了,谁知说出来就变了味。眼看贺云钦二话不说进了里屋,分明会错了她的意,她为了表示自己决不急于上床,便仍气定神闲坐在凳上。不一会贺云钦洗完了,手里拿着澡巾,胡乱擦着头发出来。抬眼一望,谁知床上无人,一看,红豆仍在外屋看书。他将澡巾丢回盥洗室,走到她身后:“不睡觉么。”红豆极严肃地看他画的工具图:“我研究一下大致可以做成什么形状。”他扯过那张图纸:“这是王探长的事。”红豆复又捧起那本辞典:“那我再学学德语。”他拉她起来:“我来教你。”“不要你教。”“不教怎么学得会。”“我悟性可高了。”“外语可不是光靠悟性能学得会的,需得人教你。”“怎么有你这么无赖的人,没事非要强当人家的老师。”“别人求我教我还不教呢,就只教你一个。”红豆被他拉着进了屋,路过睡榻时,他停下来,突然搂着她坐下。“不是要睡觉吗。”他固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们先在榻上睡一觉好不好。”这光景闻所未闻,红豆又羞又怒:“你到底要干嘛!”贺云钦也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仰头吻她脖颈,手探入她的衣裳下摆:“在榻上也可以睡觉。”竟还可以这样?红豆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扭动一番,终于从他腿上跳下来,边笑着边床边跑:“你自己在榻上睡,我可是要上床睡觉的。”贺云钦虽然满心想跟红豆试些新花样,却也怕红豆不高兴,本就没诚心强迫她,眼看她跑了,摸摸鼻梁,只得上床。她有意使坏,故意躺得离他远远的,他掀开被子,刚躺下就趁她不防,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下,然后扳住她的脑袋,低下头去啄她领子里透出的一截雪腻脖颈:“在床上睡也行,但我们试试别的睡法。”说着便往下一捞,折起她的腿,强行让她环住自己的腰。这对于他来说新鲜极了,他今晚打定主意要教红豆。难得红豆这回虽也羞得不行,总算没有推开他就跑了,只闭着眼睛道:“我、我还是有点疼,白天都是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