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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同自己关系近的人受了伤害,才这样介意的吧?若是被他杀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她还会介意吗?回头他又得冤枉她不专一了。阿凝吐吐舌头,深觉这男人的醋劲儿实在太大了。她除了小时候跟那两个人有些交情外,后面嫁给他之后根本没有来往的好吗,值得他这样介意么……荷包还没缝完,白姑姑进屋来回话,说是兵部尚书林修远的夫人明氏带着儿媳进宫来想求见皇后娘娘。阿凝想了片刻,才猛然悟到,林尚书的儿媳,不就是宁知墨的meimei宁知琴么?宁知墨入狱待审,靖北王府为了避嫌,自然不会主动来求情,但通过林尚书府这条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宁知琴也是小时候就和阿凝一起玩的伙伴之一,今年馥儿回京,她也去秦府探视过。她出自靖北王府,是府里唯一的嫡女,嫁到林尚书府自然也过得很滋润。可这回阿凝见到她时,她脸色却十分苍白。明氏只寒暄了几句,便退了出去。门一关上,宁知琴就跪在了阿凝面前,落泪道:“娘娘!您也知道我这回来是为了什么,还请娘娘能为二哥求求情!”“你先起来。”阿凝叹口气,示意锦紫把她扶起来,可她却坚持要跪着。“娘娘最是知道我二哥的为人,他……他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样的大错。但二哥已经是我娘家府上唯一的嫡子了!大哥已经没了,若是连二哥也没了……”她开始泣不成声。阿凝道:“你别哭了。本宫若是能帮,总会尽量帮的。”她提起大哥,阿凝就会想起大jiejie。那是两家人心中永恒的痛楚。姐夫是为了jiejie而死的,对于宁知墨,阿凝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好不容易待她歇了眼泪,锦紫把她扶了起来。阿凝把锦紫等人都遣退了,亲自给她递了帕子,问道:“本宫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须得诚实回答本宫。”“娘娘何事?”宁知琴道。“墨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阿凝不解道,“本宫去问过他,但他不愿意告诉我。你可知道?”她终究还是想做个明白人。阿凝的处世态度跟赵琰其实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客观而现实,不喜欢欺骗自己。宁知琴目光闪烁,支吾道:“二哥……二哥他从小就爱慕娘娘,大约是想得到娘娘……”阿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不愿意说实话,本宫要怎么给他求情?”宁知琴连忙起身,跪在地上,“娘娘,臣妇说的都是实话。臣妇知道,二哥不该有此非分之想,可是……感情一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世人皆是如此。娘娘和皇上鹣鲽情深,想必也有所体会。”阿凝叹口气,“既然不愿意说,本宫也不逼你行尸走刀记。你起来吧。”她站起身,唤了锦紫进门,“送林夫人和林少奶奶出宫吧。”一身华贵雍容又不失精致妍丽的女子扶着宫女的手当先离开偏殿,雪青色云罗翠纱裙留下长长的曳地裙摆,墨黑的秀发瀑布般垂下,光看背影也美得不似凡尘之人。宁知琴目送着皇后娘娘离开,心头暗叹:二哥都进了刑部大牢,还心心念念为她考虑,一再嘱咐我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免得她伤心。她只好咬紧牙关,不透露半分。是啊,若是她知道,当年安惠郡主其实是皇上害死的,该是多么深重的打击。事实上,她今日说的也的确是实话。二哥有多么想得到阿凝,她是知道的。这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安惠郡主的死因只是一个契机,引发了他对皇上的彻底决裂。归根到底,二哥还是犯了蠢,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不是犯蠢是什么?或许娘亲说得对,这荣家的女儿没一个好的。她的大哥因荣宓而死,如今二哥要因荣宸而死么?一路随着锦紫出宫,宁知琴有些静静地望着寒风下的重重宫阙,到了西贞门时,锦紫正要告辞,她忽然叫住锦紫。“烦请锦紫姑姑给皇后娘娘带一句话,”她轻声道,“上回从靖北王府送过去的一箱子东西,娘娘若是有空,可以看看。”锦紫点头应了是。宁知琴道了谢,转身离开西贞门。*****懋勤殿里,嘉正帝处理完当日政务,也开始陷入纠结。那日离开熹宁宫时,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宠她宠得过了?养得她如此胆大妄为的性子,专挑着他最痛恨的语句来刺激他。他对她这样好,就是只白眼儿狼也该喂熟了,偏这丫头就会顶撞他。她怪他管得太多……他做不到。他喜欢她每日只围着自己转,分出去给三个孩子已是无奈,还要分去给别人,他不愿意。他想,若是世上果真有仙术,他最想做的,是把她变成自己心口的一抹朱砂,跟他距离无限接近,谁也抢不走,她也走不掉。“唉……”嘉正帝靠在龙座上,看着眼前的桌案发呆。陈匀低声回道:“皇上,娘娘今儿见了林尚书府家的女眷,说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送出了宫去。”赵琰点点头,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策论读起来。还是……晚些时候再去熹宁宫吧。他这天子的颜面,也要绷一绷才好。翰林院新呈上来的几篇策论,写得极好。但也不过用来欣赏欣赏,许多都过于脱离实际了。这些翰林学士们,都是做学问的,没有在底层真正生活过,所言所论总是太过理想化。就像他的阿凝,自小在宠爱中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她哪里知道,他得到如今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越是不易,便越是握得紧。到了掌灯时分,赵琰才放下了书籍,揉了揉额角,站起身来。“摆驾,熹宁宫。”“是,皇上!”陈匀一路伺候着,御撵很快便到了熹宁宫。远远便望着宫中明亮的烛火,赵琰心头一笑,想必这丫头也在等他回来吧我的竹马是暖男。他步子迈得愈发急了,锦紫锦彤锦翠外带着锦珠锦环,一溜烟儿跪地行礼。赵琰走得快,也未曾发现她们神情间的异样。门打开时,他只看见她的背影。一如往昔的纤细,脊背微微弓着,半伏在桌案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