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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这是哪儿?你又是谁?”染月朝她行了礼,却什么都不答,只道让阿凝稍等,她去找人来。屋里安静下来。阿凝无力地靠在床头,四处一打量,发现这房间摆设当真是清雅别致,又隐透高华,窗边的梅花几上,摆着一只薄胎青玉美人瓶,瓶身雕刻花样繁复精细,堪称巧夺天工。半开的窗门映出满窗子的梅花树,有些已经结了嫩弱的花苞。须臾,房门又打开,来的人是一个青衫白发的老者,清瘦的身形,目光十分有神。阿凝瞧他半天,“您是……”“姑娘大病初愈,无需起身了。”薛临涧说着,让染月放下了纱帐,又搬了个雕花梨木椅子到榻边,他坐上去后,隔着纱帐道,“姑娘请伸出手来,老朽给姑娘看看脉。”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姑娘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但还得调养些日子方能出门。老朽是奉殿下之命救下姑娘的性命。此处是暂时给姑娘养病的地方,姑娘安心住下就好。老朽先退下了。”阿凝急忙掀开帐子,“薛先生!这……”她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荣府。薛林涧却道:“姑娘别急,您现在的状况还不宜出门,一切待身体痊愈后再做议论。”顿了顿,又嘱咐道:“前面那片梅花林容易迷路,进去后很难出来,千万别闯进去了。”这样一来,她就只能在梅林内的一方天地里活动了。薛林涧说完殿下交代的话,就匆匆走了。她心中虽有疑虑,但人家对她是救命之恩,又只是个听差办事的,明显不愿意多说,她只得点了点头。接下来几日,出现在阿凝眼前的人,只有染月和薛临涧。她期待出现的那位殿下却一直没来。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那个在她混沌时弹琴、读书、喂药的人,真的是祈王殿下么?或许只是自己做的梦?毕竟祈王殿下这样的高岭之花,怎么可能这样屈尊降贵?这日,天下起了大雪,屋前的梅林中,花开一片妖娆。阿凝觉得精神极好,便征求了染月的意见,想去屋子外面走走。主屋前的一弯澄碧水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明镜一般发出耀目的光。穿过水上石桥,便是梅林了。东临侯府中自然什么都有,但独独梅花,只在墙角处种了几株,显得十分小气,哪里会有眼前这美不胜收的旖旎景象。阿凝看迷了眼,紧了紧身上的白狐裘,沿着梅花树走了一会儿,脚步忽然一凝。灼灼绚烂的腊梅花树下,男子一袭白衣坐在白石桌案前,正低头摆弄着一盘棋。阿凝差点被这人的清隽仙气震飞了心神,心下一惊,朝他福了福身,“见过殿下。”赵琰抬起头,眸光倏然眯起。薄雾晨光,冰雪花林中,亭亭立了个漂亮精致到令人惊叹的瓷娃娃。乌发仍是挽着简单的双丫髻,发髻上缀了珍珠钗环,璀璨明亮的光芒仍抵不过那张雪亮容颜。她双眸清亮灵动,就那么眨一下,就仿佛一把刷子,刷到人的心头,一阵□□悸动。身上穿了染月给她买来的白狐裘斗篷,斗篷下隐约可见一袭齐胸襦裙,鹅黄的底子,散了细小的缃黄色茉莉刺绣花朵,胸口处系了黄色绸带,顺着微微挺起的曲线,垂下长长的流苏,随风飘荡着。说起来,他已经好几日没看见过她了。当然,不包括晚上趁阿凝睡着他偷偷来看的时候。大约是晓得了自己的心意,如今祈王殿下瞧着荣家阿凝,怎么瞧怎么觉得好。只可惜……如今时机还早,她即便是住在祈王府,他也要与她保持距离。若是此刻就说破这里是祈王府,只怕这丫头定要闹着回府。其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上自己。这样强行把人留在这儿,哪里是他平时谦和有礼的行事风格?她没恢复意识时,他还能说,是为了她的病情着想。如今恢复了,他还迫使她继续留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与其说是养病,不如说是囚禁。这些日子之所以避着她,就是他莫名有些不敢面对她。她真正的心智从来就不是小孩子,比她那个jiejie也不差的。若是被她发现自己的意图,自己的心思……他觉得很抑郁。不管怎么样,既然认定了,他就不会放手。这日子,还是要细水长流地过的,这心意么,也是要慢慢儿地渗入的。想到此,祈王殿下削薄的红唇勾了勾,笑得意味深长。这位殿下的笑容天生就带着几分疏淡,如今瞧在阿凝的眼里,阿凝也猜不准他这会儿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想起第一回在九霞山,他杀人的前一刻还在朝她笑哩。“过来。”男子出声了,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发号施令。阿凝其实很不喜欢被别人这样指挥,然而每回被他这样指挥,她都有不得不听话的苦衷。这次,自然是因为他救了她,是她的恩人。虽然她更想把这份恩情归结给那位神医,但心里也晓得,若没有祈王殿下,也就没有神医。她小心翼翼地蹭到桌案对面的石墩上,准备坐下时,男子忽然轻哼了一声。阿凝立刻站直了,一双眼直愣愣瞧他。赵琰看见她那张清水出芙蓉的脸,眼中仿佛有着窘迫,不禁微笑起来,咳了一声,道:“那里太凉,你现在还不能坐。”其实他的原意是让她过去他身前,可她却以为是让她坐到他对面。哎……暂且就在对面好了。他站起身,吩咐陈匀再送一只软垫过来。阿凝受宠若惊,“殿下,一点凉没关系的。”赵琰已经再次坐下来,凉凉看她一眼,“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这小命可得给我护好了。”阿凝不知该说什么了。陈匀的动作很快,拿了一只墨绿色印水墨竹叶纹的锦缎座垫来,放在石凳上之后又退了出去。阿凝发现这座垫的纹样跟方鉴楼阁楼处的靠垫是一样的。阿凝坐下后,还在斟酌着要怎么问他,就听见对面男子清淡低醇的声音,“你和宣王可有什么过节?去年截了你一次还不够,到现在还不死心。”阿凝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宣王?”赵琰一副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