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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使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凄迷。张远杉专心地开着车，手指将方向盘攫得很紧，手指关节弯曲，因用力而骨节分明。他的眼睛深邃黝黑，随着歌曲的起伏与窗外灯光的焕化而波光流转。小艾一直侧脸望向窗外，但此起彼伏的曲子和低沉的气氛让她心里掠过一波又一峦的悸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裤边突起的边缝，远杉斜睨一眼，又收回目光，平视向前。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一家大型超市。食品、生活用品一应均全，品类繁多，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有时品种多了倒还突增烦恼，觉得这也好那也好，无从决择。

小艾推着一辆购物车，手拿购物单，四处打量。列好购物单逛超市是一种提高效率、直达目的的办法，让人直奔主题、心无旁婺。

等买到几种商品，车内的货品渐多起来的时候，一直默然跟在小艾后面的张远杉伸手握住车把，一时两人并列一起空间有几分促狭。小艾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退后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张远杉对她明显的疏离视而不见，安然自若地推着车，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当小艾在找商品或正在研究时，他便站在一旁耐心等她，两人相互也不说话，他只是时不时注视着她，目光深情而浓烈，而小艾对这种炽烈的目光视若无睹，或者说已习以为常。

整个过程叶小艾都在前面寻找，找到想买的物品就往车内装，张远杉就在后面推着车。当小艾踮脚吃力拿顶上一排某个牌子的洗浴露时，张远杉丰神挺拔地轻易就帮她拿下，递给她确认。小艾对成分、功效、生产日期一一研读，最后指了指旁边同品牌另一个系列的商品，张远杉再伸手取下递给她。

“你不觉得我俩像默剧演员吗？全程零沟通。本来男俊女秀，看着让人养眼，可两人都毫无笑意，一起黑脸，而且这样互不交流，一前一后地走着，让人感觉怪怪的。”

“......”

“今天谢谢你能陪我买这些生活用品......”张远杉没话找话，想让气氛活跃一点。见这情形，她是不会主动开口，只有他来破冰了。

“对了，你买的这种沐浴露是哪里生产的，看外包装还挺漂亮。”

“.......”

“你平时都用这个牌子洗澡吗？”

“......”眼刀飞过去，但还是没有作声。

“等等，我也买一瓶。”说完，张远杉回跑两步取下一瓶放在购物车内。此时车内的空间已被各种物品堆重而所剩无已。

叶小艾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这是玫瑰花香的，你也想用？

小艾按照购物单还需买几条毛巾，她选好花色准备放入车内，但却不见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张远杉。她环顾一下，看到不远处床上用品区，张远杉正站在一个枕头旁看得入神。

那是个刺绣着花簇的枕头，色彩妍丽的丝线描摹出一座花开锦绣的花园，花蕊娇羞，色泽瑰丽，纳娟吐芳。小艾在不远处看着，觉得他的神情过于沉迷，像是被什么迷了心志，惶神其中。她有些不解。

突然一道强光如射炬，点亮心中那曾有的记忆。多年前小艾曾在学业最繁忙的时候抽空亲手为张远杉绣了一个十字绣的枕套，他如获至宝，一直用它枕着睡觉。眼前这个售卖的用品外形上倒与她亲手绣织的那个有几分想像。也许这个物品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想起他们曾经的情深以对，相伴相依的时光。小艾有些怅然，心里不可抑止地划过几分扯痛。她转过头去，拿出手机佯装看着，心却不知不觉沉落下去。

可是那丢失的时光，怎么找？他们已经弄丢了相爱相依的深情、弄丢了心中对未来彼此的憧憬、弄丢了懵懂岁月的美好、弄丢了再一起走下去的勇气。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觉得有点痛了？是什么在重建？如漫城飞絮慢慢地归位、堆砌成城池如磐未曾坍塌时的模样。

第47章那不曾确定的感动

那不曾确定的感动

过了两天有一单业务需要她出差回自己家乡，她如获大赦，正好有个机会让她好好思忖，心静一下。

本来两天可以把事情办完，但她还是多留了一天。她约了杨芷青在万达广场喝下午茶。

“本来做得好好的，又只身去H市，你这样折腾自己值得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一个人来最终还是一个人走的。”叶小艾搅拌着杯里的Cappuo，将小勺放在小碟的一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泡沫丰富泛着咖啡特有的香味让人舒畅坦然。

杨芷青看着眼前的好友，有一段时日未见。她灵动的黑瞳闪着云蔚光辉，长而密的睫毛微翘，眨眼时繁密掩映着那双如水柔眸，那眼神淡然、清澈如雨后的静河。是这双迷人的眼睛与背后的□□、隽秀、向上、好学、善纯的灵魂吸引着那些优秀的男人，让他们无怨无愧、执着追随。

“远杉几乎不管公司的事务了，放手让杜衡天管理，什么事也比不上你的事。”杨芷青一抹笑挂在嘴角，低声戏谑。叶小艾看向她的眼睛，那双黑眸坦荡、无暇似是只道一个众人皆知的有趣事。

“其实不要太和自己过意不去，太纠结于过去或担心将来都只是庸人自扰，看过“一条狗的使命”吗？活在当下，活得快乐才是最理想最应该的生活状态，由心而定、随情而生，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是世人向往的最高境界。你我只是凡间俗人，短短几十载何苦为难别人，痛苦自己。以前的我执着于遥不可及的天边星辰，以为那是最美好的心灵祈盼，当时我曾真心祈祷过可以如愿开花。但各人有各人际遇，强求不来的。太过看重、太过投入、太过执着，最终只会伤了自己。所以.......”说到这里，她深呼一口气，像是为此番话划上一个终止符，像是说给小艾听也像是道给自己明，“所以现在的我像一朵向日葵，只朝着温暖的阳光，朝着正能量。小艾，你也活得潇洒一点吧。不要太较真，一切都顺其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人嘛，就图个快乐随性、酣快畅意。”

“你现在倒是看得开了。”小艾揶瑜地看她一眼。

“不得不看开呀，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耗着呀。我已经申请了德国一家大学的研究生，过一个多月就准备过去了。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回想往昔，恍若隔世。越过岁月的山峦、雾霭，隐隐跃出那心间的掠影，如清晨的写实画，美好而朦胧，纯粹而青涩。

她们相互也没捅破那层纸，正是没有破坏这份平衡兼明白彼此的心意，一切都按最好的结局流顺下去。她们之间一起拥有着最真心实意的友情，经历了年少美好的葱浓岁月。也许某个阶段有过隔阂、猜忌，但都被彼此考虑着对方、信任着对方的真挚而化为飞逝而过的流尘。她们的友情依然如纯似金、赤诚